第七十九章(第2/2页)
说罢,她便转身上了另一辆空置的马车。
谢嘉莹与江奉容上了原本那辆马车,到了这会儿她才突然想起来不曾见着阿嫣,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阿嫣姑娘?”
她此时这般问确实只觉得阿嫣不在此处有些奇怪,毕竟谢家的人都在此处,谢行玉既然想将家人都一同接到身边,总不至于落下了一个阿嫣。
但这般话语落入到谢嘉莹耳中,却显然多了另一层意味。
但她自然也不会有隐瞒的意思,于是直言道:“她前几日就已经离了上京去寻兄长了,算来今日怕已是到了军营中了吧。”
见江奉容有些意外,谢嘉莹又接着道:“留了封书信,说是心里牵挂兄长,实在是再家中呆不下去了,所以索性去寻了兄长。”
“原来如此。”江奉容轻轻点头,对阿嫣这般做法倒是不曾有什么评价。
左右这事早已与她没了关系,多问一句也只是觉得奇怪,既然已知晓缘由,也就没了在探究的心思。
谢嘉莹显然对阿嫣的做法有些不满,顺势便埋怨起来,“她怀着身子就这般去寻兄长,知道其中内情的自然明白是她自己说什么牵挂兄长,可若是不知晓内情的见兄长一走,她就在家中呆不了几日,就算身子很是不方便也硬要去寻兄长,怕是只会说是我与母亲的过错。”
“觉得若非是我们亏待了她,她何至于这般?”
对于阿嫣,谢嘉莹心里积攒的怨气实在不少,从前没人可说,就算在谢夫人面前,没说上几句也总教她忍着。
后来江奉容出了事,她也就当真没再去寻过阿嫣的麻烦。
毕竟阿嫣怀了身子,又实打实地成了她兄长的妾室,她便是再心下不满,也当真只能忍着。
如今再见了江奉容,她好似又变回了从前那无忧无虑的模样,说话间也再没了顾忌,只想将这些时日压在心头的郁闷都尽数纾解。
江奉容听她细碎地抱怨着,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眼下局势动荡,再大的事儿其实都已经是小事了,更何况这原本也不算大事,不必如此在意。”
确实,眼下的上京大家都议论着三殿下与太子殿下之间的那场争端,到底谁最终能坐上那高位才最令人好奇,至于谢府中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会有人在意?
谢嘉莹虽然对朝局之事一窍不通,但也知晓这并非假话,于是点了点头,迟疑片刻之后却又问道:“江姐姐,我还不曾问你这些时日到底都发生什么事了呢,我还以为你当真已经丢了性命。”
想起那具被谢行玉放置在书房中的尸身,谢嘉莹现在还觉得有些发冷,她喃喃道:“兄长那时候也是当真以为你已经死了,还因此做了许多荒唐事。”
她如此说并非是想借此让江奉容回心转意,只是想起那些时日谢府的模样,心头有些感慨罢了。
听谢嘉莹问起这事,江奉容便将与谢行玉退婚之后的事情大多说了,但其中牵扯到隋止与赵文婴之事却被她略去。
不是信不过眼前人,只是这些事情多一个人知晓,其实就多了一分风险。
眼下隋止与赵文婴都还置身于危险境地中,江奉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只道自己是凭借着一己之力从赖家逃脱了出来,后来担心再度被卷入那些事端之中,所以才索性躲了起来,原本想着寻了机会便要离开上京,却不想到底还是被谢行玉寻着了。
这些话半真半假,但心头的遗憾却是真的,她说到最后,情绪也显然有些低落。
如今被送去谢行玉身边,当真亦是前路未知了,谢行玉或许对她还存有几分割舍不下的情意,但那样的日子却并非她所求。
从下定决心离开他开始,到如今中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但不想兜兜转转,她却还是要回到谢行玉身边。
心底自然是不甘的。
谢嘉莹也听出她语气中的苦涩,沉默片刻之后,道:“江姐姐定然是不想再回到兄长身边了吧?”
江奉容抬眸看先她,几乎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从我与他退了婚开始,便是只想与他再无瓜葛。”
纵然二人从前有十数年的感情,但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也早已将所有一切消磨干净。
江奉容是当真不愿意再与谢行玉牵扯下去了。
他曾说过对阿嫣动了心,如今心爱之人在旁,她亦是想不明白为何还要与她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