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4页)
苏月臊眉耷眼“哦”了声,伸手关上了西寝的门。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来该羞惭,不由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猜忌令人疯狂啊,刚才那一冲动,把权大看光了,错愕之余大受震撼,男子的体格,果然与女郎不一样。
后来再出门见人的权大,明显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闪躲着,嘴里还在嘀咕:“这是你给朕的订婚惊喜么,多谢你,朕真的惊到了。”
苏月闷着头说:“对不住,我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朕躲在后殿临幸别的女郎?”他义愤填膺指控了一番,说完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眼波欲滴地望着她问,“你想一人独占朕,对么?女郎,原来你对朕的感情那么深,以前没看出来,今天总算明白了。你放心,朕绝不负你,这徽猷殿随你来去自由,若是有需要,朕沐浴的时候连门都可以不关。”
感动么?确实有些感动,陛下好坦然。
苏月本想周全两句的,没等她开口,他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十分热情地请她去东寝坐坐。
“朕的内寝,一向没有人来,除了那些御前伺候的,你是第一个。”他给她指引,“内寝收集了朕的藏品,譬如攻打各州郡的布兵图镶成的屏风,当年用过的箭羽也制成了板画,供在了高案上。还有御榻内围的床板,用朕在崖海边上收集的彩贝做成,你要看看么?”
他就像个吸人魂魄的妖怪,致力于施展他的美男计,引她走向床榻,参观他的爱物小玩意。
还好苏月定力够,坚决地婉拒了,“不就是螺钿么,把螺壳敲得稀碎,再一片片镶起来,很费眼睛。以前我自己也做过,镶了两个杯子,送给我阿舅做寿礼了。”
皇帝发现此路不通,想了想道:“那看看朕的卧具?你不是嫌弃朕的床榻吗,这回你再摸摸,硬不硬。”
他穿着寝衣,说这番话的时候两眼莫名放光,苏月机智地摇头,“我不想摸,硬不硬都和我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今日我们不是定亲了吗,将来朕的床榻就是你的床榻,你还能不睡吗?”他笑得温和,“要不,上去躺躺试试?”
这下干脆不打算遮掩了?苏月婉拒不迭,“不了不了,日后有机会再试吧!”
然后他就怅然若失了,“你竟一点都不好奇,朕还想让你看看里面的布置呢。”边说边打起了垂落的帐幔。
这下苏月看清了,这人把那天买来的虎头帽分别挂在了床头和床尾。抬眼一看,生儿,垂眼一看,育女,连眨眼都不耽误幻想,陛下算是把时间运用得明明白白了。
“如何?”他问。
苏月迟迟调转视线,“你想让我夸你吗?”
他说倒也不是,“不过是想让你看见朕的决心罢了。朕是一门心思与你过的,待你我暮年闲坐庭院,赏看春花冬雪,曾经戴着虎头帽的太子长大成人了,可以为朕监国,你说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极其舒心适意?”
苏月细想了想,“确实。”
他交扣着两手,眸底微光缱绻,“那咱们就得逐步解决问题了,先得有个儿子。”
她沉默了良久,忽然问:“若是我生不出儿子呢?”
皇帝怔了下,“为何?朕没有宜男之相?”
她听了险些笑出来,“这可说不准,万一生的都是女儿,那怎么办?”
国家后继无人,是一桩动摇社稷的大事啊,到时候皇帝陛下还想得起来春花冬雪吗?与他春花冬雪的,还会是她吗?
结果出乎意料,这点不顺心,在皇帝看来全是自寻烦恼。
“朝中有大儒,足以将公主教导得很好。皇太女也可以监国,不耽误我们上了年纪晒太阳。”他爽朗地说完了,见她又要质疑,抢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不许说生不出孩子!我权珩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罚我断子绝孙?”
她只好怏怏闭上了嘴,其实这些话纯属是找茬,大梁不单属于皇帝,更承载着所有百姓的生死存亡。国家要安定,紫微城中就不能有内乱,养育两三个后继之人,也在她的计划之中。且想起要与这人一起闲看落花,倒着实很令她期待,当然,年老时他要是能不再气她,那就更好了。
她浮起清浅的笑,笑意蔓延进眼睛里,拍了拍他的肩安抚他,“儿子会有的,女儿也会有的。老天爷见陛下勤政爱民,怎么能不格外眷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