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洛飞羽在喝茶的时候正式说了去北漠的事,段无思自然跟他一起。
颂今观一事结束后,眉镇百姓果然没再失踪过,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那夜观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颂今观观主被当地衙门定了个豢养兽障残害生灵的罪名,当然,他们也没法实施惩罚,毕竟道观里的活物早都死干净了。
二人拒绝了钟家要为他们办践行宴的提议,简单收拾行李便离开了。
当然,离开之前,段无思还没忘记拉人去他们最开始到眉镇找的那家布装取衣服。
洛飞羽哭笑不得,当天就把新量身定制的成衣穿上了。
虽说没办践行宴,但二人走的时候,其他人也小小送了一程,眉镇城门口热热闹闹,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头却在这时溜进了无人光顾的颂今观。
他背着手,在曾经热闹至极、如今却冷冷清清的道观里转了一圈,摇了摇头。
颂今观早年也是有名的除障势力,出过不少声名显赫的厉害道士,这种地方,最后却成了障的老巢,滋生无数阴暗邪恶。
幸好已经及时阻止了,否则还不知道要衍生出多么可怕的恶果。
他长叹一声。
“本为苍生除害,最后却害苍生……倘若第一任观主泉下有知,会不会因此扼腕落泪呢?悲哉、悲哉!”
***
一个月后,临州。
临州城的正中心有一座医馆,馆长是位半隐退的江湖人,姓柳名孤村。他虽年老,据说当年也是刀口舔血、在风风雨雨里走过来的,如今专做大夫,在这里为百姓治病,行善积德,名声极好。
柳孤村做大夫,可不是做普通的大夫,他对那些被障侵蚀的病症别有一套应对方法。
有不少人听说他的名声,特地不远万里、千里迢迢地赶来临州,只为求那一剂药方,长长的队伍每天都从医馆里边排到街头。
这天刚过午时,排队的人正多,一名老汉站在队伍前头,眼看就快要排到自己了,出来坐诊的大夫却忽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医馆后边的小门那边走。
“唉唉唉,这是怎么回事啊?”老汉一时心急喊出了声,队伍后头的人本没注意,这下也都齐刷刷望过来了。
几个医馆学徒打扮的人立即上前,向有些骚动的人们进行安抚。
这时候,柳孤村早已走出医馆,到另一个楼子里去了。
楼的最顶上,站着一只刚刚在医馆窗边一掠而过的白色信鸽。
它扇了扇翅膀,瞪着乌黑圆亮豆子大小的两只眼睛,十分温驯地被老人抓在手里。
柳孤村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纸条,一边将它捏死,一边将信纸展开来看。
“……”
“……?!”
他眉头狠狠皱起,胸膛起伏不定,手中拎着的死鸽子瞬间化为一滩血水,滴滴答答往地板上落。
一个多月前,饲蛇者说她要去眉镇为郭道全报仇,结果去了迟迟没有回音,柳孤村听说申屠岁希都快到了,便又派人去查。
不查不要紧,一查,回信内容简直叫他急火攻心。
这次的信和上次不同,纸上字迹清晰,表达言简意赅。
“蛇死。
“洛飞羽,段无思。”
柳孤村花白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洛飞羽?他好像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掺合这个做什么?
段无思又是谁?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
这两个人怎么会混在一起?
不过,不管怎样,既然这二人都与饲蛇者的死有关,便留不得。现在药还没炼成,计划并非万无一失,他们若是知道了什么,说不准又要来坏事。
柳孤村轻轻吹了声口哨,掏出纸笔开始写字。
一个字,“死”。
另一只信鸽很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柳孤村写完纸条绑好,又把信鸽放了出去。
***
两个月后,北漠。
冬天的沙漠依旧干燥,黄沙漫漫,连风都有一种失水过多的触感。
一行行商的骆驼队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其中,领队人正和一个衣着华贵、身披铁甲、看上去地位颇高的壮年男子说话:
“哎,是、是!马上就要到了,今天就能到王城!”领队人说话时点头哈腰,显然怕极了眼前这个又高又壮、身上还带着丝缕血气的男人,“还请大将军再忍一忍这行商队伍的条件……”他一边说,手里还一边向男人递东西。
“哼,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本将便暂时不计较这队伍招待不周。”
被称为大将军的男人勉勉强强消停了。
洛飞羽能明显感觉到,队伍里的所有人,除去他和段无思,都松了口气。
事情要说回半个时辰前。
洛飞羽和段无思离开眉镇后便直往北漠赶,奈何距离着实有些远,轻功和快马换着用,也在路上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来二人正式进入北漠,因为地形和陌生势力的缘故,赶路速度便更慢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