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年年(第2/4页)
正叼着包雀巢咖啡,偷偷往包里塞小点心。
周淙也与季知涟四目相对,吓得手一抖,那包奶黄饼干咕噜噜滚落到她脚边。
他脸涨的通红,梗着脖子不发一言。
季知涟从早上五点开始化妆进棚,折腾的脸色青白,结束后就睡了半小时不到。她的大脑还没转过来,弯腰摸索到那包饼干,在他忐忑的注视下,撕开个口子,咀嚼着慢慢吃了。
季知涟吃的很慢,好一会儿神智才归位,她扶着额头,挑眉叫住那个蹑手蹑脚想溜走的人儿:“等会,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点心来着?”
周淙也叼着的咖啡包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他气愤叉腰:“你可别胡说!”
“别”字用的还是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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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有种动物叫狍子,因又蠢又萌而得名“傻狍子”。
其特征有两个:
一是面对猎人时没有自保力,反而会用白绒绒的心形屁股卖萌。
二是愣头愣脑的,主打开心一天是一天的人生原则。
季知涟后来跟周淙也熟了,每当看到他兴冲冲地叫自己“阿季”!然后一蹦一跳冲向自己时,她脑海里都会浮现一只不期而至的狍子形象。
周淙也自小家境富裕,后来家里投资失败,母亲逃往海外避祸——他失去所有,从豪华别墅搬到破烂开间,唯一的姐姐每月给他固定的生活费和学费,但也杯水车薪。
由奢入俭难,周淙也过惯了好日子,他喜欢所有精致的漂亮的东西,花钱没头没脑。他极其不适应从云端坠落的生活。
所以他选择出来接活。
他上的是城舞附中,身边的同学都有一技之长,出来接活是很常见的事情。
周淙也喜欢和季知涟待在一起,他觉得她不像寻常女孩,她外表中性,内心坚毅。
而他需要比他有主见的女性替他出主意,给他建议。
他们之间的相处常常是他在叽叽喳喳说,季知涟窝在角落翻着本书,边思索边心不在焉的听,每当他气急败坏觉得她没有好好听时,她又能言简意赅给出中肯建议。
……周淙也很满意。
尽管季知涟觉得那些问题愚蠢透顶。
“阿季,今天有个大公司的经纪人想签我,让我跟他去了个酒局,给我介绍了好多大老板,可最后他告诉我,要我陪睡???excuse me?我才十七岁哎!”
“嗯。”
“我想着如果是女的,我还能给个面子起码表现的犹豫纠结下。可是对方不光是男的,还啤酒肚、秃头、嘴臭,呕……吓得我跑贼快,后来那经纪人就把我拉黑了。”
“嗯。”
“哎,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嗯。”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白痴,人家就是想白嫖你,还看不出来?”
“……操,这样的啊。”
季知涟不讨厌周淙也,因为他的好坏心思都放在脸上,让人不用猜。他性格张牙舞爪但没有实际的攻击性,他不曾带给她任何令人不适的男性凝视。
但这源于他将自己视作那个需要被凝视的客体。
周淙也是美丽的玫瑰。他喜欢所有华而不实的东西,对漂亮而脆弱的东西有着近乎完美的追求。
他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是不太聪明罢了。
季知涟和周淙也没有精神交流,她说的话他常常听不懂,他感兴趣的她总是兴致缺缺。
但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因为他们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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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上初二这年,外公送给他一个新名字。
江河没明白其含意,于是恭敬地伫立在一旁,看老人弯下脊背,用漂亮的毛笔字写下诗句: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外公盼愿他人生每一天,都像进入新年一样日日常新。能真正做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却“乱我心者今日之日不烦忧”。
他希望外孙能和过去告别,放下一些不必要的执念。
外公睿智,已看出江入年心中有深藏的执念。
只是他不愿意说,他便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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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少年神清骨秀,秀美容貌已初见端倪。他额上疤痕用了一年时间祛除,过程疼痛但值得,如今已与周围肌肤无异。
他品学兼优,性子磨砺的如苍松翠柏,是另一种静水深流。
他幼时皮肤偏黄,长大后却出落的雪白干净,个头蹿的飞快,像是把小时候攒着的劲头都释放了出来。
少年性子温雅,人缘很好,但对人并不热络,大部分在校时间,他都在认真学习或是泡在图书馆,成绩优异,一手大字楷书在全国青少年组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