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血脉(第2/3页)
什么叫“我们你们”,难不成他并非皇室血脉?可母后分明又说,他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再说,父皇也知情,皇室最看重血脉,绝不可能容忍血脉混淆。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者,只是他们偏爱幼弟?
陆无咎并未问出口,次日,他只字未提听到的事情,只说病好了要回无相宗。
他母后欲言又止,终究没阻拦,父皇更是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让他莫要辜负这千年难得一遇的资质。
陆无咎敛眉,攥紧手心答应,此后他每年都晋升一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只是从那以后,他很少再回天虞。
这些年里,他依旧是天虞的太子,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于是这些事,这些话,他也慢慢淡忘,直到此时此刻,握不住那根锁龙链,又突然冒了出来。
如跗骨之蛆,鬼魅低吟,提醒着他的异常。
难道,他的确是天虞的血脉,只不过血脉异变,所以他的父母才会待他如此疏离又如此关心?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敛眉垂首,攥紧拳头的少年。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身体里流的又是什么血,没人可以左右他,即便是所谓的预言。
何况,即便是他又如何?十年之后他才会最终进阶。
十年,足以改变一切。
他目光淡淡扫视那根泛着寒光的锁龙链,直接徒手攥住,任凭寒针刺进他的手掌,然后凝起一朵至纯至净的琉璃火硬生生压制那扎进他骨肉的寒针。
寒针逐渐消融,水混着血淋漓地滴落,直到手中的铁链滑落,他掌心的冰霜在琉璃火的压制下再没凝出来。
这锁龙链,也不过如此。
陆无咎轻蔑一笑。
此时,正躲在角落里捂着耳朵的连翘忽然听到了一点动静,以为陆无咎结束了,她迅速回头,却看见他在笑。
“……”
做完这种事竟然盯着自己的脏手看?
而且还能笑出来?
变态!
连翘嫌弃地挪开眼神:“你好了没有?”
陆无咎敛眉,收住所有情绪:“好了。”
连翘这才敢起身,重新回到他身边,发丝被蹭乱了,乱糟糟的,陆无咎忽然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
连翘赶紧躲开:“你干嘛呀,别用脏手碰我。”
“脏?”陆无咎抬眸。
“可不是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连翘一副了然的样子。
陆无咎似笑非笑:“我干什么了,你真的知道?”
连翘瞥了瞥他的手,哼哼两声:“不就跟我上一次一样,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到?”
然后她嫌弃地擦了擦被他碰过的侧脸,忽然摸到了一点湿润,立即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雪白的耳根逐渐通红。
“你、你竟然把……”
“把什么?”陆无咎挑眉,“一点没擦干的水而已,你脸红什么?”
“水?”连翘眨了眨眼。
“你以为是什么?”陆无咎故意凑近。
连翘长长的睫毛乱颤,别开脸:“没、没什么啊。”
陆无咎低笑:“时间这么短,只是站了会儿吹了吹风而已,你以为我做什么了。”
连翘脸颊更烫了,他分明就知道她误会他干什么了,偏偏使坏,故意误导她。
讨厌!太讨厌了。
她恼得捶了他几下,陆无咎也没躲,任凭她动手,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连翘觉得他今日有点古怪。
不过,再被困下去,她只会变得更古怪。
连翘唉声叹气,继续回到原来骊姬被锁住的位置,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这一看,还真叫她看出了些许端倪——潭边的那棵树。
这树长得很怪,一边枝繁叶茂,一边稀稀拉拉,而繁盛的那一面刚好是朝向骊姬被锁住的方向。
为什么?
按理,树木喜光,只有朝光的那一面才会茂盛,难不成,骊姬所在的地方有光射进来,有了出口?
连翘于是走过去认真打量,只见此处铺满了厚重的青石板,再一细看,只见石板上还有几个小孔小坑。
她突然想到一个词——水滴石穿。
难不成,这是骊姬的眼泪滴落,日久而成?
据说她被困了一百年,若是日日啼哭,应该是能够滴穿的。
但很快,连翘又摇头,骊姬以倨傲冷血闻名,可是能眼都不眨屠杀数千修士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哭?
这种人宁流血也不会流泪的。
连翘看看那几根锁龙链,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地宫看到的那条龙被吊起来的一幕。
骊姬恐怕也会被铁链穿过脊骨,四肢锁住,吊在半空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