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动乱(第2/4页)

“当然,”千岱兰说,“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她看到叶洗砚叹口气。

显然,这个富贵大少爷并不懂得什么叫做馋。

“读到五年级的时候,我生了一场病,脸上起了一大堆红疹子,”千岱兰说,“我生红疹子那一个多月,以前经常和我说话的男同学都不理我了,也不往我的课桌里送牛奶送苹果。”

叶洗砚并不意外:“瞧,我早说过,小学的男生就开始坏了。”

“我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嘛,所以就去找奶奶哭,奶奶告诉我,红红啊红红,你看看窗户外面,树长什么样,要等秋冬天全落了叶子才能看见;要等你过得不顺利时才能发现,到底谁是真心对你好,”千岱兰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她亲了亲这个刚刚粗暴对待她的人鼻尖:“哥哥也是,工作上不顺利也好,其他事上也罢……反正只有在逆境里,你才能清楚地看到树的枝干。”

黑暗中,她感受到叶洗砚轻轻地抚摸了掐痛的位置,他似乎在突然的关心和安稳中找回理智,用指腹轻轻摩挲按下的指痕。

叶洗砚叹息:“你能说出这些,我很难相信,过年时的你还在为写作文发愁。”

“不一样嘛,作文要写议论文,要总分总地套格式,引经据典,”千岱兰说,“我看的书又不多——唔。”

说到这里时,叶洗砚亲了口她的嘴,把她的话都堵回去,又说:“现在你有时间好好读书了,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很不错。”

千岱兰忽然没由来地感到心虚,幸好叶洗砚重新又英了起来,这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毕竟糊弄小头可比糊弄聪明的大头要简单多了。她热情地去亲叶洗砚的额头和脸颊,一直亲到十二点。

第二回 刚结束时,千岱兰还能感叹一句自律健身的男人就是不一般,但等到第四次时,她开始有种不妙的预感,后知后觉一定是哪里什么问题。攥着叶洗砚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一个养生男性的观念。

叶洗砚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咬一口她的脖子,力气大到千岱兰差点流泪。

接下来,无论千岱兰怎么喊,他都沉默着相似的动作,重上加重,千岱兰的手盖在自己的月土月齐上,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规律地隔着定手掌心;她也不记得最后是什么样子,眼前的烟花也从白光到黑漆漆,直到凌晨醒来,千岱兰才意识到,这一次,洁癖的叶洗砚破天荒地没有在洗澡后再睡,两个人就这么疲倦地相拥而眠。

惊醒她的是叶洗砚,对方的手不停抚摸,从她的头发到后脑勺,再到脖颈,他的脸就埋在她发间,仔仔细细地嗅。

“我现在一定很臭,”千岱兰闷闷地说,“别闻了。”

她不希望给洁癖留下什么臭臭的印象。

“全是我的味道,”叶洗砚说,“现在我们闻起来一样了。”

说这话时,他闭着眼睛。

闻不到那个突兀的香水了。

这样很好。

他很不喜欢那种陌生的气味。

阴郁的青草,苔藓,森林,那种生冷又陌生的香水气息,会让叶洗砚想到千岱兰真正的初恋。

她真正的、好无芥蒂、不受任何世俗影响爱上的那个人。

幸好现在闻不到了。

现在的千岱兰全是彼此的亲密气味了。

“你刚刚做了噩梦,”叶洗砚突然说,“一直在叹气、发抖,你梦到了糟糕的事情?”

“……我不知道算不算糟糕,”千岱兰茫然地说,“梦到我突然醒了,发现什么淘宝店呀,好大学呀,特别高的高考成绩,还有你……都是我躺在深圳那个小工厂宿舍里做的一个梦。醒来后的我还只是流水线上的一个小女工,要早起去水龙前排队刷牙洗脸洗头发,拿着搪瓷缸子去食堂打饭,要准时上班,去给电子表打小螺丝钉。”

叶洗砚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侧着支撑起身体,他看着千岱兰日渐消瘦的下巴,因为过瘦,她的眼睛更大了,在暗沉的夜晚中,像一只疲倦的茉莉花小精灵。

“好孩子,”他说,“这不是梦,考上好大学不是梦,我也不是。”

千岱兰说:“我知道,一般我做春,梦也不会有这么多细节,到了关键时刻保准醒。”

叶洗砚笑了。

千岱兰想,他是真的累了,累到酒窝全都藏了起来;话又说回来,这个年纪的男性,也很少有连续四次还能活蹦乱跳的吧。

她安心地抚摸着叶洗砚结实的月匈月几,忽然间明白为什么澳洲的消防员慈善日历会卖得那么火;谁能拒绝锻炼好看的男性身体呢?(除了直男),谁能拒绝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呢?就连刚刚做过噩梦的千岱兰,现在只需要摸一摸他的月匈月几就可以慢慢地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