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还给她

这还是分手之后,千岱兰第一次打叶熙京。

这一次,他没有用脸颊来贴千岱兰的掌心,而是震撼地看着她。

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圆,圆圆亮亮,水汪汪的,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他的妈妈林怡女士了。

“什么叫’搞’?”千岱兰问,“你留学这么多年全留到狗肚子里去了?咱俩都分手几年了?你认为一见面就又掐我胳膊又用这种字眼问我——很合适吗叶熙京?知不知道,光你刚刚碰我肩膀,我就可以控告你性骚扰!”

她说话又俐落又快,叶熙京从来就没吵赢过她,更何况现在他被打了一巴掌,脸颊暖暖的,脑袋木木的,心里凉凉的。

叶熙京说:“不是……”

他摸着自己的脸,问:“我哥就住上面?你来这里,你和我哥……”

千岱兰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叶熙京松了口气,重新笑了。

“我就知道是那小——”

“不过确实有点暧昧,”千岱兰说,“之后就不搞了——我是说,你放心。”

叶熙京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暧昧?我放心什么?”

“你放心,”千岱兰说,“从今往后,我就不搞你哥了。”

叶熙京又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他失声,“你——”

“我什么我?”千岱兰侧身,问,“你不喜欢用’搞’这个词吗?那我用了你常用的词,就是想让你听明白,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和你哥前段时间确实暧昧了点,不过之后没了——这样很难理解吗?”

叶熙京一张脸又白又红。

白的是被风吹的;

红的是被千岱兰一巴掌打的。

“你怎么会看上他?”他失声,“我哥今年都多大了?你怎么可以不为我想一想?我是他亲弟弟——”

千岱兰冷冷地说:“同父异母的。”

“我还是你的男朋友——”

千岱兰不耐烦:“已经分手的。”

她真的没有耐心了。

刚经历过那样的争执,现在没有将叶熙京推开,已经是有足够的涵养。

叶熙京也看出她的不耐烦,毕竟是谈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小情侣,他脸色铁青,说了声“我会找他算账的”,抬脚就往酒店里走。

千岱兰想叫住他,问他,算什么帐?

暧昧是两个人才能搞起来的,一个人单方面搞的那叫性骚扰。

她只是和他单身的亲哥搞暧昧,又不是和他亲爹搞,没有插足他原本就不是很幸福家庭,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作为前男友的他去找叶洗砚算什么帐?

但千岱兰现在真的太累了,疲惫影响大脑的发挥,她现在头壳中都是嗡嗡的、空洞的回音。

眼看着叶熙京快步迈入酒店,她心想算了随他们去了,留给叶洗砚头痛去吧。

她疲惫地站在路边,想打个车,但杨全开着车来了,小心地说,担心她晚上的安全,送她回去。

杨全没说主语,千岱兰也知道是谁。

她没拒绝。

因为她真的太累了。

上车后,千岱兰就闭上眼睛,她想自己应该好好休息,应该从这些事情中抽离;明天早上八点还有课呢,两大节课,中午要去北食吃,然后好好睡觉,再盯盯殷慎言提到的爬虫进度,催催麦神奇工场里的做货进度;

最近,淘宝上很多盗她图卖劣质品的店,但赵雅涵提到某家打着’尾货’名气的店,卖的东西和千岱兰店里的很像……

她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日理万机的千岱兰不可以在今晚伤心、哭泣。

“皱眉长皱纹,哭泣掉运气,”千岱兰低声,“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的。

无论叶洗砚之后怎么做,都不要去想了。

人的焦虑、内耗,多半来源自对未知事情的想象,而这种想象大多是杞人忧天的自我恐惧。

最差的结果是什么呢?

千岱兰问自己,最差的结果,就是从今往后,和叶洗砚断了这种关系,你有什么损失吗?损失了一个非常合拍的杏伴侣,可女性不会单纯地受下半身支配,她也不会被色,欲所左右;

况且,真会断的了吗?

他真得会这样心甘情愿地放她走吗——不,不想了。

脑子真得好痛。

千岱兰闭上眼睛。

她只冷不丁地想。

好像还有很多书和一个读书笔记落在叶洗砚的酒店里——算了。

反正是买的,不是从校图书馆借的,就当丢了。

杨全一直沉默,没有打扰千岱兰。

千岱兰拒绝了他送进校园的提议,遵守校规,在校门口下了车;上海的秋天渐渐地冷了,法国梧桐落了满地的叶子,大部分树枝光秃秃地露着。

“岱兰,”杨全叫她的名字,踌躇很久,才说,“其实洗砚哥人挺好的,别觉得他是外热心冷那种,实际上,他人特别好。我当他助理这么多年了,受他照顾也挺多的……他就是吃软不吃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