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终篇(中)(第2/5页)

这已经是极大、极艰难的让步,叶洗砚不再去要求千岱兰和对方断绝联系,因为他在此刻意识到殷慎言和千岱兰家庭、父母的密不可分——他没办法去理解,但他可以约束。

“可以,”千岱兰说,“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所以才——”

叶洗砚无奈一笑,将她抱在怀里。

“好孩子,”他安慰,“怎么能这么想?我今天晚上的确很难过,尤其是看着你离开,跟在后面,发现你静悄悄地去找殷慎言……你甚至还给他送了伯母煲的汤,我都没有喝过。”

千岱兰说:“那汤里放了黄豆和花生,你还是不要喝了。”

叶洗砚笑了。

“我今晚真的很难过,”他低低出声,再次重复,“看到你在他家的时候,我差点转身就走;但如果那么做了,你会更加没有安全感,甚至会认为,和我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情,庆幸自己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对吗?”

千岱兰说是。

叶洗砚真的很了解她的性格。

“吵架不是目的,我只想解决我们的问题,那些横亘在你我间、阻碍我们近距离接触的问题,”叶洗砚缓声,他清楚,先前的’冷战’或许也是她对这段感情丧失安全感的原因,即使他今天非常生气,也按耐着情绪同她讲这些,“感情方面,不要再对我撒谎了……岱兰。”

他拉着千岱兰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千岱兰很难过,但不忘飞快地四下看了眼:“这里可能有监控,晚上我再悄悄地摸好不好……”

“暂且忽略胸肌,感受一下它下面的心脏吧,”叶洗砚微笑,“感受到了吗,它现在很疼。”

千岱兰感受到了。

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皮肤跳跃在她掌心生命线上。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谴责你的行为,我爱你,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你分离,”叶洗砚说,“我自己也有错误,也在尝试去给你提供更多安全感。可是,我……”

说到后面,他停了一下,随后微笑。

“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这种难过情绪,别担心,几天而已,”叶洗砚说,“或许,我需要冷静对待因这件事而起的醋意,现在的我不够理智。”

千岱兰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回深圳?”

叶洗砚颔首。

上午去医院看正在术后休养的梁亦桢,下午回深圳的机票。

千岱兰说:“你今天还在围那条旧围巾,我再给你买条新的。”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围巾,”叶洗砚微笑,“忘记了吗?那是你送我的礼物。”

那一年,她亲手织的围巾。

叶洗砚戴了将近四年。

千岱兰说:“可是它已经很旧了,现在我可以买更贵的……”

“心意不会旧,”叶洗砚捉住她的手,触碰自己的脸,深深,“再多金钱也比不上那条围巾,你就算买金丝织的我也不想换。”

千岱兰说:“金丝织的可贵了呢,我前几天去买那个布契拉提,一个镂空蕾丝工艺的手镯要好几万呢。”

叶洗砚摇头,故意逗她:“不换。”

千岱兰顺着话题往下:“钻石做的呢?也不换吗?”

“太扎,”叶洗砚微笑,“我还是更喜欢岱兰送的这一条。”

千岱兰叫:“哇你好坚定,那既然它现在升值这么快,哥哥是不是要给它的创造者一点好处?”

这样说着,她手心向上做讨要状,叶洗砚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生命线。

亲得千岱兰哆嗦了一下。

叶洗砚心中清楚,他现在仍不够理智。

千岱兰也知道。

尽管,已经尽量克制地表达那种伤心,但千岱兰也依旧意识到,这一次,她的谎言真的伤害到了他。

只是叶洗砚的宽容特质,让他并未借此迁怒、争执——他察觉到千岱兰的患得患失,加之前车之鉴,才让这场“争执”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锥心刺骨的自我剖析。

这种剖析的确触动了千岱兰的心,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层层剥掉皮,打开壳子,被一览无余地看到她那孱弱到只剩半瓶的酒。

他看见了她被两次失败感情喝走后留下的空洞。

但他没有高高在上地惋惜。

离别之夜,千岱兰反复思考着这些谎言对他的伤害;

叶洗砚也没有逾矩,他的确为此伤神;

若人痛苦有十分,他忍无可忍之下能出口的,也只有一分而已。

他同自己说。

她年龄还小,之前谈过的两场恋爱都很糟糕,现在同他这样步调不一的男性恋爱,还被人误会是被包养的小姑娘……怎么想,都不应当是她一人的错。

理智让叶洗砚选择沟通,而不是吵架发泄。

他不忍再让可怜的爱人,再有不愉快的恋爱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