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救济(第3/4页)
姜离应是,李策叹道:“鹤臣断了崔赟之手,叫人意料不及。”
怀夕坐在一旁,忍不住道:“小郡王有所不知,裴大人来的时候,那崔赟正一刀砍下来,慢一步我们姑娘就要身首异处呢。”
李策有些吃惊,“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没办法的办法,幸而姑娘无恙。”
怀夕欲言又止,想解释似乎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姜离横她一眼,微微摇头,这边厢李策在马背上迎着冷风,频繁地咳嗽起来,姜离便问:“小郡王可是不适?”
李策摇头,“一点儿旧疾,不打紧。”
李同尘在后道:“我就说乘马车吧,你偏偏不愿意,你那喘症最怕严寒天气……”
“喘症?小郡王若患喘症,确不好受寒。”姜离只做才知道的模样,默了默又道:“我家马车宽大,小郡王可要上马车来?”
李策剑眉微扬,似未想到,大周民风虽开化,可如今还是讲求些男女大防的,且他二人相识日短,除了今日话都未曾多说两句,心念一转,他只当姜离是江湖人不守这些死规矩,便婉拒道:“无碍,有姑娘在,便是犯了疾也半点不必担心,回城也就半个时辰,就不扰姑娘了。”
说着话,他夹紧马腹往前疾驰而去,李同尘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姜离放下帘络,怀夕轻声道:“小郡王有喘疾?”
姜离点头,“我少时第一次见他时,便是正遇上他喘疾发作之时。”
见她开口,怀夕忙认真地竖起耳朵,姜离想着路途无趣,索性便打开话头,“那时是景德二十九年年末,我已十岁,当时,兄长的病情微有好转,师父不想把他当做病人拘管着,便让管家明叔带着兄长出门转转,我放心不下,只要不忙,每每都跟从,那一日我们去往东市庆春楼用膳,便在楼里遇见了他。”
“他和我兄长同岁,彼时带着与我一般大小的李同尘,和一帮斗鸡走狗的富贵公子们在楼里用膳,那些人里,正有认识兄长的,还有幼时和兄长同念过一个私塾的,他们知道兄长病在脑袋,兄长落座没多久,便开始起哄嘲弄……”
姜离说起那时的旧事,眉眼都活泛起来,“兄长虽智识不全,可他的病最怕刺激,亦比常人易怒,几句话不对,兄长与他们打起来,明叔他们瞧见想上来护卫,可奈何对方也跟了不少家仆,主子们刚打起来,家仆们也打做一团,对方人多,家仆也多,奔着想让他们几个欺负兄长一个的念头,硬是半点儿不劝架”
怀夕怒道:“以多欺少?!实在可恶!”
姜离轻嗤一声,“都是十二三岁的富贵公子,看着拳头生风,却都是绣花枕头,李策嘛,那时候耀武扬威在一旁看,也和众人一起喊兄长呆子傻子,我气急了,拉又拉不开,也和他们打了起来”
怀夕不敢想象,“姑娘竟和一群小公子打架?!”
姜离道:“已并非第一次了,但那次对方人多,我实打不过,和兄长挨了好几下闷拳,情急之下,我摸到了袖里的针囊,拔出最粗那根银针,朝着他们扎了过去,一时所有人都傻眼,满楼都是他们的痛叫,扎着扎着,李策犯喘症倒在了地上。”
“他那时已袭爵,身份最为尊贵,众人不敢再打,跑的跑,喊大夫的喊大夫,李同尘吓得哭出鼻涕泡,我看他喘的急,实在有些危险,又想到他适才跟着动手,抄起针囊几针扎了下去,他又痛又喘不上气,憋出好大两行眼泪……”
怀夕笑起来,“姑娘是故意的,但姑娘救了他!”
姜离也牵唇道:“总之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后来他的喘症一日比一日严重,时常请义父看诊,后来每到春天,便是未犯病,也总要来我们府上用几副药调理,待到了白鹭山书院,回长安不便,便是我为他施药了。”
怀夕恍然,“那便是交集不少了。”
姜离点了点头,“是以,后来他帮了我们许多,只是那罪名实在太大,没有人能帮得上义父……”
怀夕有些唏嘘,“姑娘还是头次说这样多。”
姜离也感叹道:“那时年幼,还不知后来会生出何事。”
世事总是难料,魏家,不,魏旸出事之前的时光总是让她格外缅怀。
马车入长安城,两队人马在城门口作别,李策与李同尘往兴化坊去,姜离则回平康坊,马车又慢行半个时辰,待归府,一眼看到丹枫和吉祥等在门口。
姜离喜道:“阿慈来了”
正是付云慈来访,在前院见到她时,付云慈立刻迎上来上下打量她,“桐儿与我说了,说你遇刺了,昨日我便想来,可腊八我们府上要祭祖,抽不开身,今日我过来,又说你出城去了,好歹把你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