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黎昭没去打扰,耐心等在客院。
议事堂内,白衣“景先生”用折扇勾起大霁三皇子的下巴,细细打量,确认不是傀儡后,派人将其送往皇城。
来不及换装的齐容与还穿着一身甲胄,正色问道:“陛下打算何时启程?”
按着原计划,帝王会在大霁三皇子为质后,启程回皇城,换屠远侯出城,怎么变卦了呢?
青年狐疑,并不想邀请帝王观礼大婚。
萧承淡淡的没什么反应,没了前不久的平易近人,又将自己束之高阁,冷冰冰的没点笑意。
懿德伯打起圆场,笑说帝王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若能观礼大婚,是他们齐家的荣幸。
齐容与皮笑肉不笑,抱了抱拳,之后大步流星去往客院。
“昭妹!我回来了!”
青年一进月亮门,就见一个襦裙小姑娘坐在廊椅上,他跑过去,托起小姑娘的双腋,将人举了起来,在璀璨夏晖中展颜一笑。
黎昭还有些头重脚轻,没精打采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瘦了。”
“没有,整日好吃好喝的。”
将少女放下来,还不知黎昭昨夜过敏的齐容与弯腰捂住她的额头,柔声问道:“可是病了?”
恹恹无力呢。
黎昭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如实说了自己过敏的经过,但并没有提及阮氏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喝了两副药,已经没事了。”
齐容与不放心,从客院离开,先去寻了一趟主诊的御医,确定黎昭无恙后,才回到自己房间沐浴更衣。
之后,青年不知所踪,等回来时,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送去了世子院落。
“都是孝敬嫂嫂的!”
同一屋檐下生活数年,齐容与自然知晓阮氏是个要尖儿的,喜欢被人恭维。
对长嫂,他一直是不亲近但尊重,没嚼过阮氏一句是非。
“是小弟考虑不周,擅自清除了嫂嫂栽植的花墙,等小弟完婚后,会为嫂嫂重栽花墙。”
阮氏睨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施施然坐到庭院的石凳上,与小叔子面对面,笑道:“嫂子并非不讲理的人,弟妹和蔷薇,自然偏心前者。”
她低头摆弄手中绣帕,语气轻飘飘的,“喜欢归喜欢,妯娌相处才更重要,以后府中不会有一星半点儿的蔷薇。娶回金贵的小祖宗就要大家都宠着,不是吗?”
齐容与终于听出了端倪,不由一笑,提起琉璃壶,为哥嫂和自己斟了三盏凉茶,“旁人不是小弟能左右的,但在小弟这里,黎昭就是要被宠着,在她目光所及的范围内,蔷薇就该片甲不留,蔷薇是无辜,但黎昭更金贵,小弟必须有所取舍。”
青年和颜悦色,仿佛没有半点情绪,寻常的像在探讨天气,可阮氏听出了不善和警告。
“我说什么重话了吗?让叔叔这般较真儿!”阮氏将茶盏推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礼品,“无功不受禄,叔叔拿回去讨好小祖宗吧。”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世子齐思游扯了扯妻子的衣袖,打圆场道:“蔷薇又不是无可替代,换些花卉就是了,没必要,没必要!一家人进一家门,和气生财。”
阮氏偏头看向别处,“可不,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古不变的道理。”
齐容与笑道:“嫂嫂没必要让步,小弟说了,等大婚后,会为嫂嫂栽植新的花墙。”
“别了,再过敏,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我们原本也不会住在府中,以后回来探亲,会赶着秋冬时节,蔷薇凋零。”
齐思游推了推弟弟的手臂,“啧”一声,摇了摇头。
至于吗?至于吗?他头都大了。
从不知,弟弟还有如此倔的一面。
齐容与起身,面色如常与哥嫂告辞,临出门时,听到阮氏跟丈夫小声抱怨道:“若是对飘絮过敏,是不是满城的树木都要被砍了?”
齐容与扭头笑道:“碍着黎昭的,都不会被留下。”
阮氏哑然,等齐容与走远,一把挥倒桌上茶盏,“偏爱也要有个限度。”
齐思游扶额,“人家只对蔷薇过敏,没必要假设那么多。”
阮氏瞪一眼,“老九也是恃宠而骄,仗着父亲偏爱,夺去你多少光彩?在总兵府将士眼中,他才是世子!”
齐思游蓦地站起,隔空点点她,转身回了正房。
当晚,齐容与收到母亲姜渔差成衣匠送来的婚服。
青年先拆开黎昭的婚服,抖开在烛台前,仔细打量着,都没顾得上自己的那套。
当他将婚服拿到黎昭面前时,生出了浓烈的期待。
黎昭需要提前试穿,也好进行改良,她接过厚厚一摞衣裳,斜睨道:“不许跟进来。”
被拒之门外的青年靠在廊柱上,望着放晴的墨空,耐心等待着,直到背后传来“咯吱”一声,他转过身,见一身大红婚服的少女站在两扇门扉间,肌肤雪白,青丝垂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