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超级大坏蛋(九)

“哥。哥?”

隔了一层玻璃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沈言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意识模糊,热。

尤其不可说的那个地方尤其热。

他身上没劲,脑袋一团浆糊没办法思考, 口中发出含糊的喘息, 身体不自觉地磨蹭。

太闷了, 口鼻好像被谁用手罩住, 呼吸不顺畅,张开嘴试图让空气更多地进入肺部, 可吸进去的是夏日的暴雨降临前湿漉漉的气,是一团火。

沈言很少哭。

他不是不痛,只是小时候疼得多了,阈值上来,变得很能忍。

所以一般的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哭不出。

但他受不了这个。

空中细碎浮尘啄吻着他的身体,撒在他身上的阳光也成了助纣为虐的施暴者, 铺展开来如一只避无可避的大手, 抓着他, 将他死死钉在欲海深深处。

沈言闭着眼睛,身体打着细微的抖, 胸膛上下起伏,奇异的窒息感让他眼睫湿漉,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尾划过太阳穴,浸入鬓角, 勾连着发丝中蒸发的热汗, 打湿了枕头。

“哥,需要我吗?”

又是那个模模糊糊的声音,这回清晰许多, 说话的人好像贴着他的耳朵,故意放轻的气音顺着烧红的耳尖一路流至身体各处。

挺凉的一只手贴住沈言的侧脸,擦掉他的泪,又顺着下滑,划过脖颈、锁骨、胸口,不经意似地勾过……

沈言浑身猛地一颤,酝酿着岩浆的活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理由,他身体绷紧,很快又软了下来。

释放后,终于有了几分力气,沈言支起一点眼皮。

恶劣的主谋坐在病床边,支着下巴安静的看着他。

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又重新盖在沈言脸上。

被沈言身体熨得有些温热的手失去了吸引力,沈言被重力牵引下自然的挤压感弄得不舒服,稍稍偏了偏头。

只是这一点抗拒,就让主谋收回手。

不够。

沈言难受地重新闭眼。

想要更多。

更多的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残存的羞耻心,将答案困在笼子里,不让他说。

阮知闲轻笑,拉开沈言的拉链,有一搭没一搭地碰他。

沈言咬着牙闷哼。

阮知闲又突然堵住沈言,晃了晃,火山口被堵,岩浆倒流,烧的人五脏六腑酸痛。

他凑近了,突然讲起了礼貌,挺守规矩似的管他要批准。

“哥,你还没说要不要我。”阮知闲的拇指松开,好整以暇道:“你不让,我不敢,怕你生气,要杀我。”

沈言唇瓣微动,阮知闲附耳过去,因为没有力气,声音轻得像羽毛。

“滚出去,不、要你。”沈言的轻喘中带着几分笑意,“让布雷……”

后面的几个字被凶狠地吻了回去。

没有选择,不要不行。

.

沈言的舌环去掉了。

去掉的代价是被淦了两天,晕了醒,醒了晕。

第三天才停。

现在身体的状态很诡异,身上到处都是阮知闲咬出来的伤,稍微一动,皮肤与布料摩擦就会痛,但是这痛浮于表面,并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反而让他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感觉可以下去跑个几公里。

沈言自己拔了输液针,抬手按铃。

来的不是护士,是阮知闲。

阮知闲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门口,反手锁上了门。

沈言一言不发看他走过来。

病房里的安静死气沉沉,阮知闲走到床边,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过了一会儿,见沈言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扯了扯唇,“怎么这么看我?”

沈言:“我的终端呢?”

阮知闲:“我换掉灼吻上的毒,你不开心?”

沈言平静道:“终端。”

阮知闲突然笑了声,“终端终端,哥,干了你两天的人在你面前,你却一睁眼就管我要终端想联系别人……”

“联系谁?布雷兹?”他歪着头,探究似地问,“你喜欢他?你爱上他了?”

沈言盯着阮知闲看了几秒,身上那股紧绷的冷意散去,靠着床头游刃有余地勾起唇角,“阮知闲,你和我什么关系?敢问我这种话?”

阮知闲:“哥觉得是什么关系?”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阮知闲低笑:“我和你的关系,并不由我决定。”

“哥,你想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什么。”

这话说得挺乖,好像沈言无论把他安排到哪他都能安然接受,然而联系他的所作所为仔细一想,又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会遵守沈言的规则,无所谓沈言的爱恨,就算沈言给他圈定了关系的范围也无济于事。

这是他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到的,居高临下的傲慢。

越发了解阮知闲本性的沈言心情更加平和,并未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一如往常地耐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