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问答
沈言是真想把阮知闲弄死, 也是真弄不死他。
掐了一会,想到人家不痛不痒,说不定还把他的杀意当调情, 沈言觉得没劲, 松了手。
阮知闲立刻抓着沈言的手放回去, 咳了两声, 哑着嗓子说:“哥再用力一点,我就真死了。”
沈言阴阳怪气道:“哪敢让你死啊, 你死了我找谁说话——别跑题,我眼睛怎么了?”
阮知闲把沈言揽过来,抱着他,亲亲密密地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哥的眼睛会骗人, 所以我把它藏起来,你求我, 我就告诉你在哪。”
知道自己不是真瞎, 心里挺起来的那点愤怒烟消云散, 他拍了拍阮知闲的胳膊,懒洋洋道:“求你。”
阮知闲笑:“不够。”
沈言扭头去找阮知闲的气息, 凌乱地亲吻他,“知闲, 求你了。”
阮知闲扣住沈言的脖子,制止他不得章法的亲吻, 指尖顺着他分开的唇瓣往里探, 搅弄沈言湿软的舌尖,语气很淡。
“应该把哥的舌头剪掉。”
沈言的舌尖被阮知闲玩得有点痛,口水泛滥, 沈言往后靠想摆脱他讨人厌的手指,这点理所当然的抗拒激怒了它,本来只在口齿间打转的手指更深地往里探,压着沈言的舌根,粗暴地掐捏。
沈言用力合齿,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沈言没有吃别人血的癖好,见阮知闲手指不动了,转头想把嘴里的血水吐出去,却被阮知闲硬捂住下半张脸,另一只手按他喉结,逼着沈言咽下去。
这才松手,离得远一点,看沈言皱眉拿被角擦嘴巴。
沈言骂他神经病,他笑了声,又问:“不喜欢吗?”
沈言不语,只是一昧地擦嘴。
嘴都快擦破皮了。
他愿封阮知闲为新任大地雷。
比法尔森更厉害一点。
法尔森这个雷,容易探明,踩了尚且有解决的办法。
但阮知闲不一样,每一个问题都是雷,不管怎么答都会爆。
他要是说喜欢,阮知闲说不定会让他多吃点。
要是说不喜欢……
这个狗东西可能会借机让他吃别的。
不是什么好玩意。
沈言擦了半天,阮知闲也很有耐心地看他,见沈言擦得越发敷衍,又问:“哥不喜欢吗?”
“一般。”沈言谨慎地选了个比较中庸的回答。
阮知闲:“为什么是一般?”
沈言已读乱回:“为什么关我?”
阮知闲:“为什么骗我?”
沈言:“为什么不满意我的安排?”
阮知闲低低地笑,“为什么要满意?为什么把我留在黑星,让我做那些你认为会让我满意的事情?”
沈言:“你不满意?”
“哥,你没有说为什么。”
“你也没有只问我一个问题。”
两人颇有默契地安静下来。
榻榻米很大,躺三四个人绰绰有余,沈言主动摸索到阮知闲身边,枕着他的胳膊,平心静气道:
“阮知闲,你透过周徽的眼睛看了我一年半,这一年半我没有分毫伪装,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普通多无聊,你该在找上门的第一时间就杀了我。”
沈言顿了下,哼笑道:“你没有动手,你把我关起来,你纵容他们三个对我做一些不痛不痒根本算不上报复的‘报复’……你又躲在后面看吧,房间里有多少监控?你看得爽吗?”
阮知闲沉默,他知道沈言的问题不需要他回答。
沈言暂时看不见,又不想错过阮知闲的任何情绪变动,于是上半身趴到阮知闲身上,听他心跳的声音,另一只手带着点私人仇恨啪地一声拍到他脸上。
阮知闲吃痛,五官皱在一起,又舒展。
在沈言的触碰下,这些变化都很清晰。
沈言:“不许撒谎,你是不是……”
阮知闲抢答:“是。”
沈言诧异地掐他脸,“是什么是?我还没问完。”
阮知闲轻声道:“抱歉。”
沈言脑袋又放了回去,阮知闲呼吸时胸膛上下轻微起伏,心脏跳动的速度不快不慢,再怎么进化也未能脱离人类的范畴,每分钟六十二次。
沈言闭眼计数,缓声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和你仍是同类?”
“……不知道。”阮知闲轻轻抚摸沈言的后脑,挑起他剪短了的发丝在指尖缠绕,“哥装得很像,如果不是,怎么会那么像?”
沈言:“我不是。”
“你是。”阮知闲把沈言放他脸上的手拿下来,先给他全攒成拳头,再放出一根,“一,你杀人不会有心理负担。”
沈言:“我有。”
“二,你其实很享受我和你的游戏。”
“形势所逼。”
阮知闲轻嗤,把沈言的第三根手指放出来。
这回轮到沈言抢答:“三,见祁丛的那天晚上和你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