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第5/5页)
李怀修自诩喜怒无常,却也是为了震慑朝纲,他自幼苦读勤学,诗书六艺,射御书数都从未有过懈怠,少时便镇守变关,又经夺嫡之乱,不过而立,经事颇多,自诩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偏生每每与这女子同处,偶尔总让他忘了,自己还是个皇帝。
明裳竟也不怕男人厉色,反而委屈巴巴,“嫔妾不敢欺君,自然都是要与皇上直言。”
李怀修一噎,竟真的从她这话中挑不出半分错处。
他恼得不行,合该让这女子再好好反省反省!
李怀修铁青着脸,“如此,竟是朕错了?”
明裳立即摇头,她大着胆子往前凑近,双臂环过男人的脖颈,女子清眸流盼,玉骨雪肌,袖中幽韵撩人,“皇上是贤明之君,怎会有错!”
李怀修冷嗤她,指骨钳住那张养得又圆润了些的脸蛋,晃了两下,“巧言令色。”
“嫔妾才没有巧言令色。”明裳嘴中唔哝,她移开眼眸,止了会儿声,似是犹犹豫豫的,又将眼光转回来,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略带心虚,“嫔妾做错了事,皇上责罚嫔妾吧。”
李怀修脸色寡淡下来,松了手,问她何事。
明裳小声,“嫔妾不该去寻彩芸算计柳常在。”
不是不该算计柳常在,而是不该找彩芸这般又蠢又毒的人算计。
听她竟这么答话,李怀修眼皮子跳了跳,眉心微拧,重新钳住那张脸蛋端详,“把话给朕说清楚。”
明裳眼眸沁泪,似是极为怜惜地望着男人,这眼神让李怀修莫名其妙,不等他发问,女子蓦地抱过来,扑到他怀里,李怀修身子微仰,长臂长捞紧,下意识要将这女子护住,免得掉到地上。
他都没了那个斥责的心力,无奈道:“好好的,又做什么?”
明裳只摇着头,温声软语,“嫔妾知道,皇上生气,不止是因为牵涉到了皇嗣,宝珠与景和两位公主,既是皇嗣,也是皇上的孩子。宝珠公主几番生病,皇上不论多忙,都会去看小公主,这样的父亲,即便是寻常人家尚且少见,更何况是在天家。”
“皇上并非是不喜六宫争宠,而是震怒六宫竟用皇嗣相争。”
李怀修微怔,指腹抚过怀中女子颊边的碎发,神色不明,“你可知道,揣测圣意,是什么下场。”
男人眼底黑沉,话中却并无冷意。
明裳睫羽湿润,她伏在男人怀中,声音闷闷的,“皇上总与嫔妾说圣意宫规,嫔妾却不想听,嫔妾只把皇上当作自己的郎君,嫔妾虽是妾室,也会照顾好郎中,照顾好郎君的孩子。”
李怀修眸色渐深,手臂扣着怀中的女子,再难说出半句斥责她的话。
……
后宫都传言宓贵人失宠,全福海始终不以为然,毕竟他跟在皇上身边,看得最是清楚,宓贵人是怎样一点一点受宠,皇上又是如何一次一次纵容宓贵人的小性子,换作六宫嫔妃,都做不到宓贵人这进退有度,步步踩在皇上心尖儿的手段。
而且,六宫无人知晓,皇上吩咐南昭王做的另一件与朝政无关的事,这件事,除了宓贵人,皇上也从未为六宫其他任何嫔妃做过。
全福海只引玉楚出了乾坤宫,回时日头已经正中,正要用午膳,御膳房的人已经来过一回,殿门关着,全福海极有经验地问伺候在外的德喜,里头可穿过人,德喜摇头,全福海有了几回经验,立即了然,这时候谁敢进去,谁就是找死。他只叫御膳房备好午膳,待传膳了再送过来。
内殿
明裳侧过身子,双颊绯红,“皇上是不是最喜欢嫔妾的腰,总在那里摸来摸去,闹得嫔妾好生痒痒。”
李怀修垂眼看她,不答反问,“最近疏于习舞了?”
明裳撅嘴抱怨,“皇上晾着嫔妾,嫔妾又没有跳给看的人。”
这番回话不由得让李怀修愉悦地勾起唇角,却是没放过她,月要月复一沉,很撞了下,板着脸斥道:“合着又是朕的错?”
明裳摇着头,泪水颤颤巍巍地流下来,求饶道:“嫔妾不敢……”
明黄的衾被覆住女子如雪的肌肤,两人相拥而卧,明裳有气无力地望着男人深沉的眼光,双颊媚色犹存,“皇上在想什么?”
李怀修手掌拂过那只腰窝,停留到女子的小腹上,眼眸掀起,“朕让南昭王从藏地寻了医士,过些日子入宫给你看看身子。”
数日前他传召了给她看诊的太医,原是这女子的身子,本不容易有孕,调养这些日子,始终不见好转。这女子侍寝已久,李怀修已经没了耐性,他本是打算,待来日宫中后妃有孕,便交由她去养,但眼下他却极想,要这女子腹中有一个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