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第3/3页)
她才刚有身孕,正应借着这个机会争宠,让皇上多疼惜她,怎能在此时回宫。
张太医不得已,硬着头皮道:“皇上,贵人主子身子孱弱,胎像不稳,确实不该受马车颠簸劳顿。”
闻言,皇后似也察觉了自己所言有所不妥,“是臣妾想的不周。”
“当下舒贵人是住不得春轩了,枫林无人住着,不如臣妾连夜吩咐宫人清扫,舒贵人也好缓缓情绪。”
李怀修脸色淡淡,并不关心这些住处之事,便都交由皇后操办。
……
至夜,明裳回寝殿时辰已经很晚,月上中天,她没想到舒贵人这般好运,又怀了皇嗣。如今宫中已有三个皇子,倘若舒贵人再诞下皇子,皇上膝下就有了四子。
明裳不由想到夺嫡之争,心底生出不安。
虽说这些事她做不得主,那位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子嗣手足相残,可她仍是忍不住去想,待明年春选秀,新人入宫,日后这宫里的皇子不知要有多少。那位是皇帝,理所应当召幸六宫,待新人越来越多,她与两个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明裳靠坐在小窗月下,一时心乱如麻。又安慰自己如今的位分已没人敢耐她如何,又忍不住想故去的丽妃和当初的杨贵嫔。
而就在这时,耳边隐约听见了一阵幽鸣箫声。
……
东山半坡,无人知晓,此处最为邻近后妃寝殿。
翌日,李怀洲笑话柳大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去山里吹箫,柳絮白青隽的眉眼低垂一瞬,很快被他敛去了,称是夜中无眠,转话询问今日何时起行东山。
李怀洲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今儿皇兄怕是不会与我等一处了。”
他一大早去马场,相中一匹漂亮的枣红色母马,谁料那马官禀他,那匹马皇上吩咐,不准任何人牵去。皇兄少年痴迷驯服悍马,怎会看上那匹温温顺顺的小母驹。
柳絮白猜想出缘由,没有再问,形容温润,却有说不出的落寞。
……
昨夜明裳睡得迟,白日醒时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她茫然地翻过身子,手心先是触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睁开眼,圆白的光映在男人背后,勾勒出的锋利眉眼犹如利剑出鞘,渐渐鲜明,明裳稍有醒神,自然地依偎去李怀修怀里,软糯糯的,“皇上怎么在这儿?臣妾以为皇上不是去狩猎,就是去陪怀了身孕的舒贵人了呢!”
这后宫中,只有这女子,敢这样理直气壮地置喙他后宫之事。
舒贵人有孕确实也在李怀修意料之外,他手臂撑着身子,抿唇,去捏她脸蛋,避之不谈舒贵人的身孕,“朕带你来东山狩猎,可不是让你日日在寝殿里闷头大睡。”
“怎的每日都睡不醒的模样,这般精力不济。”
明裳娇娇软软地“哼”了声,“皇上分明就是山林里的兽,打盹也睁着眼睛。”
这是拐着弯骂他呢!
李怀修略带薄茧的指腹去摩挲她的脖颈,直到那雪白的肌肤生出淡淡的红晕,明裳觉得痒,不自在地多开,他似笑非笑,又去捻她,“还敢不敢骂朕是畜牲?”
明裳霎时困意全无,缩在男人怀中动无可动,颤着眼睫只能由着欺负,委屈巴巴地连说不敢了。李怀修“啧”一声,抽出手掌,拍了拍她腰臀,“起来,朕今日教你骑马。”
宫人进殿伺候两位主子起身,李怀修换上圆领龙纹长袍,出殿时,全福海急匆匆过来通禀,“皇上,戚家三公子和宁国侯世子一早因争抢猎物打起来了,宁国候没敢惊动皇上,托着风寒,命人把世子绑回了行宫,要来给皇上请罪。”
李怀修眉宇间有些不耐,他勾唇,凉凉轻笑一声,“他愿意请罪就去议政殿外跪着,朕何时心情好了,再给朕起来。”
全福海明白皇上的意思,宁国候早年深得皇上器重,可惜生了个蠢钝的儿子,不知招惹多少麻烦。
御前弹劾宁国候世子的折子是皇上念在宁国候忠心的份儿上才压下来,谁想,那世子居然屡教不改,敢与齐王暗中勾结,那宁国候也是可怜,至今被蒙在鼓里,为让儿子得皇上重用,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到东山狩猎的机会,也是用心良苦,只是不知皇上会留这宁国候世子的命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