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马车 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往里带。……(第2/4页)
那二人,一个目光悄然落在她的身上,另一个则同她一样,不着痕迹地看了靳昭一眼。
过了宫门,便要转入夹道,车行得再缓,布置得再舒适,也免不了几分歪斜颠簸。
云英跪在一旁,尽力扶着孩子的提篮,生怕出什么意外,自己却没留意,身子朝马车外一歪。
她跪的这处并不逼仄,只是谨慎起见,不敢离萧元琮太近,这才尽力缩在边缘。眼看就要栽下去,她也不敢出声,只赶紧松开抓着提篮的手,生怕将皇孙也扯下去。
就在这时,右侧的肩膀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往里带了把,在行驶方向回正前,稳住身形,没有跌下去。
是萧元琮。
云英怔了怔,只觉肩上的那只手,原来比她料想中的更有力。
手掌间的热透过襦裙的布料传至她的肌肤间,片刻后才挪开,让她感到背后一阵轻颤。她想要低声道谢,可一抬头,却见他仍旧端端正正坐在座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什么也没做一般,而另一边的薛清絮似乎也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细小动作。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马车行得快,又不用如住在宫外的大臣亲贵们一般在外头的宫门处一家一家排着长队进来,不一会儿就到了鳞德殿附近。
已近傍晚,宾客们来了大半,鳞德殿内外人来人往,一见太子过来,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朝着这处行礼,还有不少亲贵,携家中妻儿,单独再来向萧元琮请安。
其中就有武家。
先前,云英才刚入宫时,萧元琮对武成柏多次避而不见,武成柏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如今,郑、武两家亲事彻底作废,武成柏的处境越发尴尬,正面遇上,萧元琮也没必要再避。
“殿下,臣惭愧,没有约束好犬子,冒犯了中郎将,给殿下添麻烦了,今日,臣特携犬子来给殿下请罪!”
武成柏也不兜圈子,上来就说明来意,也不知是不是已预感到头上的官职已岌岌可危,态度格外谦卑诚恳。
云英抱着小皇孙站在萧元琮的身后,一时有点发愣。
在城阳侯府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武成柏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
在武家,武成柏是天,上至杜夫人与武澍桉,下至外院最低等的杂役,都要对他俯首帖耳,他从来都高高在上,满是威仪,宛如一尊神像,谁也不敢冒犯。
而在太子面前,他却像府中那些下人一般诚惶诚恐。
云英在萧元琮的身后,恰好也是武成柏对着弯腰作揖的方向,莫名有种自己正受他礼的错觉。
这就是权势和地位带来的绝对压迫,能将自己不喜欢的人统统踩在脚下,难怪有那么多人,甘愿冒着付出性命的危险,也要一步步往上爬……
“孽子,还不快过来,给太子殿下赔罪!”
那头的武成柏已经在喝斥那不成器的儿子,云英循声看去,恰好对上武澍桉还带着一丝不服气的眼神。
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在勋贵子弟中,武澍桉不算太不着调,虽然沾了些纨绔的脾气和习性,但心里清楚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家族的庇佑,是以一向不敢顶撞父亲。
可他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在父亲面前那样多的气?所以,每每被训斥,他都暂忍着,待父亲走后,再“阳奉阴违”地偷偷发泄出来。
那时,他的眼神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臣行事鲁莽,不计后果,那日实是夜里喝多了酒,尚未清醒,才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求殿下恕罪!”武澍桉此刻已低下头,看似恭顺地给萧元琮认错。
可是云英却觉得他心里还在憋着坏。
萧元琮素来待人宽和,有这样多人在,自然更不会对武澍桉疾言厉色。
“此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二位爱卿不必行如此大礼。”他先和颜悦色地让人起来,接着话锋稍转,“不过,靳卿到底是出于好意,才出手阻止。他到底是孤身边的人,跟随孤多年,一直稳重可靠,孤少不得想替他说一句。”
事情的起因本在云英身上,可从头至尾,他们三人的对话,都没有提到她半个字。
武成柏立刻回头给儿子使眼色。
武澍桉连忙上前,主动说:“不知中郎将今日是否也入宫?臣愿亲自向中郎将赔罪,以表诚意!”
萧元琮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却是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薛清絮替他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