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手 原来是在做戏。
到底喝了不少酒, 靳昭感到自己的手脚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明知该轻些,可指间一盈满那细腻无瑕,宛若羊脂玉的肌肤时, 就忍不住五指收紧,想让那片柔软填满指缝间的空隙。
俯身的姿势更是让他抬起一条腿, 以膝盖支在榻边。
他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整个笼罩住, 连月光也一并挡在外。
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他微蓝的眼眸, 在沉寂的夜色中闪着点点光泽,是两汪深潭的颜色,表面是平静的, 底下潮流涌动, 翻卷得仿佛能把人吃进去。
云英被笼住了, 双臂被钉着动弹不得, 只得努力地挺身,用力含着他的唇瓣不肯松开。
碰撞间,被坚硬的牙齿磕到, 带着痛意和淡淡的鲜血的气息, 反而让两人变得更加躁动。她的胳膊被拉得愈高,唇边的热也开始沿着脖颈下移,试探着烧往早就需要抚慰的别处。
衣襟早已散乱得不成样子,掩在不停起伏的胸口, 亟待解开束缚。
黑暗中,靳昭感到自己喘得厉害,不知何时,握着两截莲藕似的胳膊的手已悄然松开, 滚烫的手心张开,颤抖地落到早已偷偷觊觎许久的地方。
他的脑袋变得更加
迟钝,所有的触感都聚集到手心处,五指半点不受控制,耳边除了她难耐的呼吸,竟还浮现出上回她说过的话。
“奴有些涨……”
这一会怎么没说?是因为来前喂过皇孙一回吗?还是因为她已暂时得到了缓解?
一个个荒唐的念头如疯长的杂草一般,在捣成浆糊的脑袋里胡乱纠缠,赶也赶不走。
混乱之际,他支在榻边的膝盖不由自主地伸直,好让身子伏得更低,脚上未曾脱去的皂靴不知碰到了哪处,地上的木架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立不稳似的,接着,砰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在静谧的夜里,在只有呼吸声、衣物摩挲声和唇齿交缠声的屋子里,这样的动静显得格外刺耳。
靳昭散乱的神志一下被拉回来。
“做什么!”他猛地抬头,压低声质问,幽蓝的眼瞪着那张春意朦胧、满含欲望的脸庞,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云英喘了口气,被激得水光荡漾的眼眨了眨,尽力仰起脸,凑到他的耳边,贴着他的耳廓说话。
“外头有人,中郎将,动静要再大一些。”
原来是在做戏。
他身上还热,心里却凉了半截,一时懊恼愧疚,一时警惕恐慌。耳边被她吐出的幽幽热气撩得直发烫,既然还要继续,还要动静大一些,他干脆轻轻掐住她的脖颈,掐得她不得不仰高,再低头带着力道往下咬。
“啊!别咬!”
女人的叫声短促而高亢,明明带着抗拒,却听得人眼红耳热。
紧接着,又是男人不耐烦地命令:“闭嘴!”
不知是他用手还是用别的什么,堵住了她的呜咽,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不知又碰倒了什么,引出一连串的动静。
不必亲自开门,那名守在外还未离开的宫女也能猜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看来都起效了。
她左右看了看,不再逗留,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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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德殿内,武澍桉自靳昭走后,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做这种事。
先前凭着积累了许久的满腔怨怒,被人稍一挑拨,便答应了。临到头来,也有些犯怵。
刚才,要将公主砸晕时,本不敢下手,但一想到武家近来的遭遇,又咬咬牙狠下心来动了手。
如那日郑皇后身边的彩凤所说,他父亲恐怕已经成了太子的眼中钉,官位能不能保住尚未可知,不如孤注一掷赌一把。
若是真能通过靳昭撼动太子这块大石头,兴许他父亲,乃至武家的仕途还有救,还能重新为吴王和郑家所用,若仍动不了太子,那单除去一个靳昭,也能让他解气许久。
只是,等做完了这一切,按捺隐忍,等待事情发作的过程,才是真正难熬的时候。
照皇后那边事先的吩咐,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除了他,便只有珠镜殿的宫女彩凤,和东宫的一名宫女。为了撇清关系,事发之时,他们三人应当都在鳞德殿。
方才,东宫的那名宫女回来了,看起来并无异样,珠镜殿的彩凤却不见踪影。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然而这么多人在场,他生怕教人发现,也不敢贸然过去寻人,更不敢让其他人代劳。
就在他坐立不安,越想越怕的时候,人群中,有个面生的小宫女悄悄凑到他的身边,趁着替他斟酒的工夫,低声说:“小侯爷,彩凤姐姐请您赶紧去一趟撷芳阁,屋里的香好像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