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请罪 指甲盖大小的红痕,星星点点,色……(第2/3页)
“奴婢起初只是异心,因为曾经伺候过小侯爷的缘故,多少了解他的脾性,他那样轻易就向中郎将赔罪,实在有些反常。不过,真正猜到他的意图,还是因为撷芳阁香炉里的香料。”
说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
“是加了催情香的龙涎,在城阳侯府时,小侯爷曾在奴婢身上用过。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萧元琮不禁皱眉。
不必多想,那样的东西,在她身上要怎么用,显而易见。
“是啊,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武澍桉会突然冲向父皇,更没想到老二会突然出手。”他这样的话锋,倒似有将事情往吴王为护驾才迫不得已杀了武澍桉的方向引去。
云英暗暗留了心眼。
“云英,”萧元琮又忽然唤她,望过来的目光变得温和,还带着一分怜意,“今夜在鳞德殿时,孤未提让武家郎向你道歉,
只是不想让他再同你又太多牵扯,没有旁的意思。”
她的眼睛忽而睁大,整个人呆了一呆。
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竟然都留心注意到了!
从头至尾,一直处在弱势,被武澍桉乃至整个武家欺辱、冒犯的她,始终没有机会听到一句道歉。
不是因为武家人没错,而是因为她的出身,犯官家眷,后宅里一个小小的奴婢,被逼着给小侯爷生了孩子,那是她的造化,应当感恩戴德;因小侯爷自己的荒唐,使她成为他议亲路上的障碍,要杀了她时,外人也不过议论一句武家郎太过纨绔,不知轻重,不是个可靠的。
而说起她,顶多是个可惜。恶毒一些的,甚至还会说兴许是她有意勾引,才让武家郎那样荒唐。
不会有人觉得武澍桉应该对她道歉。
所以,在鳞德殿时,听到他们你来我往的话,明明是与她有关,却半个字不提她时,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没想到那样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留意,好像在他眼里,真的把她当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来看待。
“奴婢知道。”她感到鼻尖有些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
萧元琮轻叹一声,拇指揉过她的面颊,揉碎一滴晶莹的泪珠。
“别怕,想哭便哭吧。”
他知道那种感觉,被忽视的感觉,因为自己的行止,而阴差阳错使另一个人死去的感觉,还有积累了许久的厌恶和恨意,有朝一日终于能悄悄给对方一击,却再没机会体会报复的快感的感觉。
云英摇头,本只一滴泪,却忽然像开了闸似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滚落下来。方才听说武澍桉的死讯后,她便一直处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惊惧中——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杀了人一般。
她慢慢抽泣起来,低垂着的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膝头,像个无助的孩子,在信赖的亲长身边寻求片刻依靠和安宁。
萧元琮静静地看着她,没再说话,只是将手掌安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她不时抽泣的细小声音。
萧元琮望着埋在自己膝头的女子,目光自她柔亮整齐的发髻,一点点下滑至肩背。
浅杏的衣裙不算厚实,覆在肩背之上,隐隐能瞧出底下的肌肤与骨骼的走向。原来从背后看,她这样纤瘦。
那一截露在衣裙外的脖颈,像一块凝脂,白润光洁,在烛光下泛着一层莹莹的柔光,与乌黑的发际相接,对比鲜明,美丽极了。
可是,再往下,衣领上端的边缘处,白腻的凝脂却被破坏了。
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痕,星星点点,色泽鲜艳,像是刚刚渗到肌肤底下的血痕,那红痕不平整的边缘处,还隐了几个小小的血点子。
看起来,像是被人吮过,又拿牙用力咬过,才留下了痕迹。
红痕被衣裙盖去一半,若不是她伏下来,恐怕连这一半都被藏起来了。
萧元琮的动作忽而顿住,目光一点点凝起,食指轻轻按上那一处衣领,隔着布料摩挲两下,恰好勾出隐在底下的半块红痕的边缘。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云英的心绪逐渐平复,方羞赧地抬起头,轻声说:“殿下恕罪,奴婢方才失态僭越了。”
萧元琮没有回答,只是将她鬓角散落的碎发轻轻拨开,问:“你方才说,在撷芳阁里发现了武澍桉点过的催情香,可曾伤到你?”
催情香如何伤人?云英想起和靳昭的那一场情事,只觉脸上一红,赶紧摇头:“不、不曾,奴婢只吸了两口,一认出来,就立刻掐断了那盘香,没再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