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往昔 还是为了孩子。(第2/4页)
萧元琮还记得自己年幼时的情形。
那时,宫中不少嫔妃们在郑氏的挑唆下,不时给秦氏找麻烦,就连皇帝也因郑氏而对皇后逐渐不满、疏远。
而秦氏却从来不显怒色,仿佛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能伤害、打破她刻进骨子里的端庄一般。
正是这份不慌不忙,颇让郑氏恨了一阵。
可年幼的萧元琮却不明白母亲明明是皇后,为何被人欺负至此,都从不反击,连带着他这个太子,也总是无辜受累。
他忍不住时,也曾问过母亲。
而她只是看着珠镜殿外不甚广阔的景致轻声说:“反击了又有何用?”
他当时还不大明白母亲的意思,直到后来,才逐渐懂得,母亲说的,是父皇对郑氏的言行分明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有意纵容,才会有他们母子那样的处境。
此事无关对错,只看圣心何处,皇后不得宠,便是再占理,也得不到一点好,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只有皇帝自己醒悟、后悔,不愿再装睡的那一日,才是真正的情势倒转。
幼时,他总觉得母亲对他过于淡漠,除了让他跟着恩
师好好读书,便再没别的嘱托,日常相处,也多是提醒他行端坐正,要有端方君子的样子。
他渐渐学会收敛情绪,做个无悲无喜、与凡俗的情感割裂开来的“君子”,得到许多朝臣的鼎力拥趸。
年少时,他对母亲也有淡淡的怨恨,怨她不曾给过自己多少母亲的关怀和温暖,待后来母亲故去,他日益长大,再回想时,才觉得年少在母亲身边的时光,已是二十多年里最轻松惬意的时候了。
其实母亲也是个温柔的人,虽不与他亲近,却会在殿中为他留灯,虽未曾亲自教导他读书,却会在冬日他偶尔犯懒不想起来时,命人送棉衣过来。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跪坐在烛光边的云英转过头来,冲他露出笑容。
鬓边一缕碎发垂落在嘴角,为她本就美丽的模样平添一分动人。
“殿下回来了。”她的手自烛火之上挪开,令温暖的光芒毫无遮挡地散入灰色的夜幕中,“奴婢才备好衣物,这便来伺候殿下更衣。”
说着,她从地上起身,快步行至屏风边,不等他开口,伸手便替他解衣裳,熟练得好似已做过无数次一般。
萧元琮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忍不住将她垂落在颊边的那一缕发丝轻轻拢到她的耳后,随后,指尖一转,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与自己相接。
“听闻今日殿下让备了酒,”她顺从地仰起脸颊,笑看着他,问,“不知可是有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萧元琮对上她笑吟吟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任何时候,他都不容易放下戒心。
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今日殿试已毕,孤先前留意的那个考生,应当会有不错的成绩。”他也露出一丝笑容,拇指指腹开始在她的耳畔轻轻拨弄。
云英由着他动作,手上替他宽衣解带的动作并未停下,好容易将腰带上的玉佩一块块解下,叮叮当当搁在托盘上,再将腰带解下,脱去外裳,剩下里头单薄宽松的衣裳。
“殿下留意的考生,想来定是不简单的。”她将衣裳捧在怀里,趁转身时眼神一转,问,“可是殿下先前吩咐中郎将——靳都尉前往许州护送的试子之一?”
她几个那个年轻的书生,就连靳昭也对他有几分敬意。
再次提起靳昭,萧元琮的目光在她面上多停留了一瞬,见她似乎并无别的心思,才点头道:“傅彦泽,永州去岁的解元,正是此人。”
殿试的最后结果,是由天子钦定的,他身为太子,无法左右,不过,只观此人在殿试中的表现,必能名列前茅。
唯一可惜的是,此人先前写过的那篇《时政论》太过出名,还未入仕,便已先帮着他这个太子说话,在父皇那里,定然已将此人归作东宫一派,如此,当与状元无缘了。
但不论如何,他没有看走眼,此人如此年少,就有这样的才气,将来必能为他所用。
他不欲多谈此事,只漫不经心地看着云英。
在她回过身去,将他的衣裳挂到架子上时,他忽然发现她的衣裳似乎有些不一样。
单薄、轻柔,衣裳底下的身形若隐若现,比平日更加清晰一分。
他双眼顿了顿,上前一步,一只手从身后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挲着从她的腰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