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橱柜 真是无情的女人。(第2/3页)
就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盘算着这些事时,屋外再度传来动静。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云英的双手攀到萧元琮的肩上,又顺着他的脖颈两边上移,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奴婢觉得殿下似有心事……”
萧元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她放到榻上,在她的腰后垫了一只软枕,这才仔细端详着她的模样,说:“父皇已至弥留,朝中恐怕又要忙乱起来。”
云英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先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很快便归于平静。
自她搬来行宫养胎以来,他几乎没在她面前提过朝中的事,她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傅彦泽的信中得来,如今听到他的话,自然要有些惊讶,不过,本也是早晚的事,不必表现得太刻意。
“殿下应该早已准备好一切了吧?”她回过神来,冲他露出一抹带着担忧的笑容,“奴婢的心中有些不踏实。”
萧元琮的神情有细微的变化。
他素日几乎不与任何人交心,身边的下属也好,更亲近的心腹也罢,连同一直帮衬他、支持他,受他尊重的齐慎,也未与他有过真正毫无防备的、贴心的叙话。
没人会在他的面前这样说话,“不踏实”,不但是她,他的内心,也正躁动。
“孤也不知道。”
他说了实话。
“他的行事难以捉摸,有的时候,孤也看不透他。”
“他”自然是指萧琰。
萧琰,这个与他血缘相连的亲弟弟,和他了解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身边的大多数人,只要要在朝中、在京都生存,便多少要守着这儿的规矩,照着规则行事,才能稳住位置,才能谋求上升。
只有萧琰不一样,他有天然的倚仗,从出生起,就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循规蹈矩,想做什么,自有父皇替他安排好一切。
一个人,若照着某种固定的方式行事,那便很容易摸透,对于大多数人,萧元琮便是靠着这一点,牢牢把握住他们的所求。
但萧琰喜怒难测,有时,会在规矩之内行事,而当你以为他已被这些条框驯服时,他又会出人意料。如郑皇后那般,同样的千娇百宠,大多便会养出她那样骄纵任性、心思简单的“废物”。
可偏偏萧琰没有,他仿佛天生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守规矩,而什么时候又该守一守规矩。
萧元琮哪怕有九成把握,剩下的那一成不确定,也足够让他感到不安。
云英看着面前的人,双手仍旧捧住他的脸庞,拇指温柔地抚过,轻声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万无一失,奴婢相信殿下。”
萧元琮的手覆上她的手背,闻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好半晌,才放开她。
“若此番能成,从此便没了心腹大患,朝中亦能重回正轨。”
他不是昏庸的君主,二十年来的储君教导,让他十分清楚,自萧琰逃离京都,蛰伏广陵后,他的许多行事,已让不少忠心耿耿的臣子们感到失望。
但他没有其他选择,在继续当完美君主与暂时放下“大事”,除去心头大患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只要除掉萧琰,一切都能很快步入正轨。
若是不能……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郁,话音也跟着低下去:“若孤败了,他也不见得能得到一切。”
云英失神地看着他,张了张口,有那么一瞬间,还想说点什么,可余光看着寝屋内那紧闭着的橱门,到底还是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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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里外,京郊苍茫的旷野中,靳昭骑着快马,自积雪中奔驰而过。
寒风在耳边呼啸,将他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刮出一层红,他浓密的,带着一抹棕的长发间,也有寒气凝结而成的霜雪,那双幽蓝的眼眸,更是布满了红血丝。
他已几乎整整两天两夜不曾阖眼,累了,便趁道路平缓时,稍松懈几分,稍有颠簸,又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
吐谷浑的局势虽复杂,但论战况却不复杂,他只花数日,就替慕何白扫清障碍,护送其与普安公主重返王庭,随后,便留下部将,独自返回。
出吐谷浑,往庭州返回的路上,因道路太过艰险,又没有足够的歇息,马儿吃不住,竟是在抵达庭州外的驿站时,当场倒地不起,接下来一路,他每到一处驿站,便换一匹快马,全速前行,分毫不敢停歇,这才终于赶在腊月二十五这日,接近京都。
此时,不光是他,□□的马儿也已累到极致,呼哧呼哧的声响越来越刺耳,喷出的大片白雾,刚刚团聚在半空中,又被迅速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