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提议 也算替自己搏一搏。(第2/3页)
所以,齐慎出现在延英殿与宣政殿的时候,便是众臣仅有的能与他说上话的机会。
灵前规矩颇多,不时要叩拜行礼,每每依礼官指引,完成一道繁琐礼节,可暂停歇片刻时,便会有臣子上前,同齐慎说话。
旁人多是有眼色的,轻易不会上前打扰,留出一小片天地,交与他们叙话,同时,各自按品级,自觉排着队伍,时间有限,耽误不得。
傅彦泽官阶低,是要求留守宫中的京官中,最低的一阶,若要轮到他,至少需得等到傍晚前,齐慎回偏殿喝药之时,才能有机会。
他还在犹豫,还没有下定决心。
那女人一直将他当棋子一般使用,除了最初,在街头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兴许还存着一点寻常十几岁小娘子的天真娇憨,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开始步步为营。
她的每一次接近,都带着别样的目的。也许,一开始,她还没想好,到底要用他来做些什么,但那时的她,一定是不单纯的。
似乎跟在太子身边的这些时日,让她学到了不少太子的行事与心机,这一次,她的筹谋便颇有太子的风格。
只是实在太过冒险,一个不小心,被吴王发现,恐怕没有好下场。危险的另一面,是极致的诱惑。
他须得在极短的时间里说服齐相公,同时,不能让旁人看出任何异样。
这便是她的棋局中的精妙一招,他的身份十分清白,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东宫属臣,向齐相公所提之话,也全然是站在已故的太子,还有整个朝堂的立场上该有的,绝不会让齐相公怀疑他的用心。
“从光,”旁边的同僚再次靠近,低声与他说话,“听说你昨日还回东宫去了?”
此刻,正有七八名皇亲贵族到灵前跪拜,他们暂得片刻松神,让到两边,可以低声说话。
“嗯。”傅彦泽淡淡应一声,没有否认,昨夜前往东宫,本也没有掩人耳目,没什么不好说的。
那同僚却是真心实意替他担忧:“你怎么这时候还往东宫去?若被吴王殿下知晓,只怕将来仕途不顺!你是今年新晋的探花,又是从地方上来的,虽然在东宫一直是红人,但到底从前没什么根基与牵连,若这时候不与东宫牵连太深,兴许将来仍旧能平步青云呢!”
傅彦泽在一众属臣中,有极高的起点,一入朝,便十分瞩目,这样的人,通常性情张狂,难免遭人妒恨,惹来风言风语。
可好在他为人内敛、稳重,与同僚往来间,多有尊重,也从来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反倒是一
些需要有人担当的事务上,他能做到从不推托,这才在同僚之中,赢来极佳的口碑。
这位同僚便是真心替他考虑前程。
“我是去探望靳将军的,”他压低声,不再惜字如金,而是多解释了一句,“他于我有天大的恩情,先前去牢中时,未曾见到,昨夜听说他已被送入东宫疗伤,我便先过去探望。”
“原来如此,既是探望恩人,也着实可叹,更可惜了靳将军……吴王殿下眼下是放了他,对咱们这些人也还未有动作,可以后怎样,还是难以预料啊。”
同僚说话的时候,难掩忧心。
就在这时,前面有两人道:“一会儿齐相公便要走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可得抓紧了!”
齐慎是他们所有人如今的主心骨,所谓“有什么话”要说,便是提醒他们,要到齐公面前露个脸。
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阴差阳错地推着傅彦泽往齐慎面前去了。
“快走吧,”同僚一听便急了,赶紧拉上傅彦泽,往宣政殿外专为齐慎所设的蒲团与坐榻行去。
傅彦泽紧抿着唇,没有拒绝,按照资历,走在同僚的身后,快步上前。
还是说吧,也算替自己搏一搏,什么抱负不抱负的,都得能有话语权,才能实现,这是不知认清过多少次的现实,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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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里,云英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宜阳殿的时候,仍旧是精疲力尽。
才到榻边,便不管不顾地坐下,饶是她平日鲜少劳动婢女替自己做穿衣这样的事,此刻也不得不劳丹佩暂替她脱去脚上的皮靴。
天气太冷,靴子也做得厚实,她怀着身子,一整日来回地走、跪、站,双腿与双足已有些肿了,靴子脱得竟有些费劲。
“阿娘!”在外时,一直被提醒着不能笑的阿猊,进了他们自己的屋里,终于有些憋不住,爬到榻上,将小脑袋搁在母亲的臂弯里,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弟弟!”
他似乎很喜欢母亲腹中的孩子,大约是听阿溶唤自己弟弟,便也想要个弟弟,是以坚持唤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为“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