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欺(第5/5页)
【我会。】他当时急切地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从她说不爱的时候,他那里就痛得要死。
【会,也先活着吧。】她毫不留情地把手抽出来,跟他讲,【我想轻松地离开,你不要给我添麻烦。】
【麻烦?李佩央,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什么?你把我....当笑话看?】
他心痛得每一个字都在落泪。
她却从始至终都那么清醒地看着他。
【我不爱你了。周庚礼。】她叹了口气,揉着眉心,像是疲于应付他,【你已经不在我眼里了。】
【你许给我一个承诺,如果还算数的话,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别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了。】
.....
周庚礼时常劝自己理解她,可时至今日,他好像也无法真正原谅她,因为那六年,他付出的情,也是真的。
他放弃了很多,想要和她在一起。而他的真心被她无情地践踏又丢弃。
他骄傲地活了二十年,落得一身难堪,仅仅是因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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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年分开的事,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沙发上,李佩央看见他眉心越来越重,有点想开导他,“其实,我——”
“你不要再说了。”周庚礼打断她,他声音沉沉,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如你之前所愿吧,过去的事...我们都别再提了。”
她那天的话,他不想再听一遍。
只要她不再提,他可以当作她从来没说过那些话。
他甚至可以装作这七年,她从没离开过...
只要她像这样留在他身边,粉饰太平、自欺欺人,他都能做到。
他现在就做得很好。
只要她还在。
所以,他只想问一句,“央央...你还会不会离——”
“妈妈!我睡醒了!”
桌子上的亲子对讲机响了,李佩央立刻坐起来。
“别动了。我去看看她。”周庚礼安抚地拍拍她的腿,站起身走上楼。
他走后,李佩央沉默地塌下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
余光中,是他拿来的、插在花瓶里,还在坚持盛放的玫瑰花。
元素周期表里,有一个叫铯的金属,它燃烧的颜色,也是玫瑰色。且它的燃点极低,几乎遇空气即燃。
它出现,要么燃烧,要么死亡;要么是火焰,要么是灰烬,总之,到死都热烈。
她其实也不是一个完全甘于平凡的人,只是他们两人追求的方向不同。
重来多少次,都注定是不同路的。
他还不懂吗?
他们连喜欢的“玫瑰花”都不是同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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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查结果出来那天,李佩央叫住了徐助,她想问他要他妻子的联系方式。
“我想走之前给遥遥挑几本国内的教辅书带回挪威。不知道她有没有推荐的?”
“没问题,我帮你问她。”徐助笑呵呵地把老婆电话号给她,“佩央小姐,你客气了,这是小事,不就几本教辅书嘛,你要带回——”
等等!带回哪?!
徐助愣住了。
拿到电话的李佩央却跟他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了。
他哩个乖乖!佩央小姐要带孩子走了?那他家老板.....不得毁灭世界啊...
那日起,徐助就没法“正常”生活了。
他忐忑,他惶恐,他紧张,他整日食难下咽,连睡觉都要多翻几次身。
甚至一次夜间,他老婆拿着刀抵着他问,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比他有人严重多了。
徐助跟她解释,他现在手里捧着一颗遥控键,他摁下去,“战争”会爆发;他不摁,早晚也会爆发。
爆发的事先不说。他现在纠结,怎么能在爆发的时候,完全不波及到他...老婆你是学历史的,古代殉葬的奴隶死时候都什么姿势来着?
要不他也选一个吧...
然而,他的状态太反常,没几天,就被发现了。
那天傍晚,地上的路灯刚亮起来,周庚礼站在窗边抽烟,背对着他。
徐助送完文件,顺手给他杯里添水。
“你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男人状似随意地问。
徐助倒水的手一抖...完了。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好吧。徐助眼一闭,心一横,先道歉,“对不起,老板。”
“我......我外面有人了!”
什么胡话。
周庚礼回头看他一眼,轻笑。他笑着,眼里却积满了落寞。
“她要走了是吗?”
“徐助,你觉得,她这次...走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