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戒指(第5/6页)
他感觉不对劲了,赶紧跑过去。到那个方向时,人已经看不见了。
夜里本来就黑,那天是十五,海里涨大潮,水上得很快。
徐助幸亏是海边长大的,从小没少摸蛤蜊,一头扎进去,在湍急的水流里乱摸,摸半天,终于抓住他一只手。连拖带拽地给人扛上了岸,还把他呛的水压出来了。
大夏天的,徐助瘫坐沙滩,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怕地想,这人要是栽他手里,他跟谁解释啊?说他签完合同,高兴得跳海了?谁能信啊。
他缓了缓魂,见他老板也清醒点了,趴在那一顿猛咳,他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
“老板啊,你...你这是干什么啊?”陷害他?不值当啊。他命不如他的值钱啊。
咳得能说话了,男人躺在沙子里,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地跟他讲,“帮我..找。”
“找?找什么啊?”潮水声太大,徐助凑过去听。
“戒指...她扔...海里.”
徐助愣了三秒,明白了。
随后他心里一酸,眼泪冒出来了。
“老板,你早说啊。”那戒指多值钱啊!“你早说,佩央小姐扔的时候,我潜在海里面接着点啊!”
哎呦,船开了他知道买票了,都端午了他还翻上老黄历了。
徐助哭了,早寻思什么去了。
这帮有钱人真不拿钱当钱。
也不拿命当命。把爱情当命。还是太有钱,闲的。
徐助当晚就给他送进当地医院了。
海水不干净,男人发了几天的高烧,醒来就出院。没人敢拦。
徐助发誓,这事他谁都没告诉!
但那天晚上,公司人都走差不多了,办公室里忽然闯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他人进来,稳准狠地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朝着肚子闷揍了几拳,然后过肩摔把他往地上一扔,跟扔沙袋似的。
他可怜的老板,大病未愈,弱鸡得毫无还手之力啊。徐助没见过这场面,他都要报警了。
来人一点不客气,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还给自己点了根烟,对着地上还在挣扎的男人打招呼,“小王八/蛋,听说你要活不起了?”
看清他的脸,徐助默默放下了手机。他认识这人,这人叫周旬礼。徐助不仅认识他,他还认识他肩上的两毛四。
他知道,这是家事,他该出去了。
但他家老板挨揍,这他也是头一回见啊...徐助没舍得走。
男人就近爬到沙发上躺着,还嘴的力气都没有,喘着气,“二哥,咱可都是一个姥姥的...”不是一个蛋,也是一个窝。
他二哥笑了,“来传个话,行长请你明天回去用早膳。”他还感叹,“你小子,有苦肉计,你早用啊。放炮不点捻,咋想(响)的啊?”
“滚吧。我就是喝多了。”沙发上,男人声音平淡。
徐助是站着的,他清楚地看见,男人闭眼时,有一行亮晶晶的泪痕,从眼角延伸到鬓角里。
......
“佩央小姐,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要博你同情的。”徐助见她全程听完,都还神色自若,他也明白了,有些事随着时间都过去了。
有人走出去很远了,有人还在原地。都不同频了。
“我就是觉得,毕竟你们之间还有遥遥在。当年,您母亲的事,那晚他真是想回来的,就是,不巧了。老板他家里人也在那边出事了。都是人命关天。他后来也是一路开车,找到能飞的机场回来的。去见您的时候,三天都没合眼了。”
造化弄人。有缘无分。徐助叹了口气,“总之,夫妻一场,佩央小姐,你走之前,跟他...多说几句话吧。”给他老板留一条活路吧。他也不能总下海捞人...那是危险活。是另外的价钱!
默了一会儿,李佩央知道他大概是说完了。她开口说了声:“谢谢。”
徐助呵呵笑,“谢什么。”
李佩央晃晃手里的瓶子,“谢谢你的水。”
“哦,那..那个不客气。”
徐助一路把她送上车。
回去的路上,李佩央想起那晚他问的问题,【央央,我的爱,耽误你了吗?】
没有。没有耽误。只是会让她舍不得。
她爱过他。真心爱过。
她不是没有犹豫过。
她心里的天平,曾经为他摇摆过许多次。
在他拿出戒指的那一晚,她是真得动摇了。真得想过,要不要偏向他了。
还是...与他母亲的那次会面,推了她一把。
她甚至都不用张口,她在对面坐下,李佩央心里的天平就自动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