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3/6页)
应时安几人也从山上往下走,几人向村中心靠拢。
有七八个女人站在家门口聊天,村里忽然来了陌生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武樟村,人人都认得彼此,从不会来外人。
穆昔冲着她们喊道:“好像要搬很多大米和油,真累啊。”
女人们对穆昔的疑虑瞬间消减,七嘴八舌议论道:“突然就说要发米发面,还只给张耀村的,真偏心。”
“就是不想多花钱,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占便宜,凭啥他们村有我们没有?都搬回来!”
“我看我们也该过去帮忙。”
穆昔趁机带着红鸣玉溜走。
武樟村的地图是穆昔手绘的,现在人手一张。
他们每个人负责不同的区域,穆昔找到一家刘庆阳指认有被拐卖妇女的人家,朝里喊她的名字。
方才走的大多是男人,离开的女人不多。
很快有村妇打扮的女人走出来,女人佝偻着背,腿脚也不利索,戴着头巾。看到陌生人,女人的神色变得拘谨,“他们不在。”
穆昔能想到一个年轻的女人为何会瘸。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你好,我是来找你的。”
*
刘庆阳刚到家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人在吆喝着去张耀村,说是那边在发东西,有米有面,一家能领两袋大米两袋面,还有两桶油。都是大包装的,一个人扛不回来,就找能干苦力的都去。
武樟村人比较传统,默认出力气的活儿都是男人做的,但也有女人过去。
刘庆阳的母亲也进屋招呼刘庆阳去领米面。
刘庆阳刚到家放下包,坐牛车累得很,现在只想躺下睡觉。
看见母亲时,刘庆阳脑中莫名其妙响起穆昔骂他的那些话。
他不孝顺?他怎么会不孝顺,他赚了钱第一时间往家里邮,凭什么说他不孝顺?
刘庆阳看着母亲愣神。
她催促,“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儿去,一会儿东西都没了。”
刘庆阳问道:“妈,你叫啥?”
奶奶家里的人都叫她水花。
村里人的名字都挺土,刘庆阳算是比较时髦的了,像大柱、二狗这种名字很常见,水花也很符合武樟村的风格。
但这不是她的真名,是刘家人管她叫水花,其他人便也跟着叫。
刘庆阳发现他不知道他亲妈的真名。
水花闻言怔了怔,笑道:“提名字做啥?”
她不想说。
刘庆阳坚持道:“我就是想听听,看看好听不。”
水花沉默片刻,说:“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我叫徐韫玉。”
*
穆昔已经找到两个人。
两人身上都有旧伤,年纪不大,得知穆昔是警察,坚定的要跟她一起离开。在村后,周所准备了一辆车,穆昔先把她们送到车上,又折回村子。
车是绕远路开上来的,山上没有路,他们只能尽量挑平坦的地方走,下车时周所看着伤痕累累的车,心都在滴血。
他们所想换一辆新车可困难……
刘庆阳的名单里,还有三个人没找到。
穆昔几人的行为已经引起村中其他人的注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看了他们半天,心生怀疑。
穆昔当作没看到,继续找人。
他们找到的人中,有被关在小黑屋的,也有被锁在地窖的,这些都是年轻的姑娘。年纪稍微大些的,都是自由的,在村里人看来,她们已经被同化,现在就是武樟村人,不会跑了。
穆昔不知道谁更可悲。
她按照地图继续找。
虽然已有几人上了车,但如果被村民发现,躺在车前不让走也很麻烦。
穆昔走到刘庆阳家门口。
刘庆阳的母亲就是被拐来的,但按照刘庆阳的说法,他母亲早已接受,当年父母寻来都没跟着走,现在大概更不会走了。
穆昔站在栅栏外看了一会儿,正打算走,看到端着洗脸盆出来的刘庆阳。
二人越过栅栏对视,刘庆阳怔住。
穆昔轻轻蹙眉。
刘庆阳是知道他们的目的的,虽然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泄密,但难保他现在不会大喊大叫。还有人没被找到,付家还没去,她得躲着刘庆阳,免得他乱说话。
穆昔正要走,忽然瞥见刘庆阳右眼流下一行泪。
刘庆阳悄无声息地看着她,泪水止不住。
穆昔愣住。
红鸣玉搜完负责的区域与穆昔汇合,“你打人家了?怎么哭了?”
应时安几人也忙完手里的事,准备一道去付家,看见穆昔和刘庆阳,都走过来。
林书琰问:“你又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