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告诉她
李纭对李尽蓝说:“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最迟李平玺念完小学,你们必须跟我回去。”
李尽蓝很清楚,李纭的忍让屈从于他的财欲。这么个赌客, 如果把他逼急了, 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
李尽蓝只能应下。
那时是一月份。
他要回武汉过年,让李纭该回哪儿去就回哪儿去, 李纭说我哪也不去。
“要是你带着你弟跑了怎么办?”
他露出深谙此道的、猥琐的笑容。
“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 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们,不, 是守着你, 守到明年六月份,亲自把你们接到美国。”
李尽蓝冷冷看着他,说随便你。
李尽蓝继续着劳碌奔波的生活。
二月, 过年那十多天, 他回武汉了。
李纭始终跟着他, 却躲着谢欺花。
“这个臭碧池,防我跟防什么一样, 那天我给她打电话, 说是你的亲戚,她一下子就把我拉黑了……”李纭把烟头摁灭在墙根,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有那个躁郁症?”
李尽蓝没理他,站在巷子口,望着不远处正在买早餐的谢欺花和李平玺。
“喂———”李纭感到他很没意思, “你该不会真的把她当亲人了吧?”
“她来了。”李尽蓝说,“走开。”
李纭切了一声, 双手揣兜里走远了。
谢欺花拎着三杯热豆浆,李平玺拿着两大份猪肉馅蒸饺。他们走在前头,李尽蓝跟了上去,接过弟弟手里的食物。谢欺花问他晃哪去了,让他买的黄鹤楼买没买,李尽蓝说买了一条。
“嗯,我最近在教科三,今天有学员考试,那些考官都要分烟。”谢欺花拿热乎乎的豆浆来暖手,又递给李尽蓝一杯,“待会回家吃完饭,辅导你弟做作业,帮他搞一下那些错题。”
李尽蓝点头说知道了。
谢欺花拍了拍他的肩。
“最近上课还挣了些钱吧?”
“挣了,交完学费还有六七千。”
李尽蓝又问:“要……交给你吗?”
“给我干嘛?你自个儿留着花吧。”
李尽蓝说好吧,谢欺花依旧盯着他,表情像有话要说。“怎么了?”李尽蓝问,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阵不安。
“你那个……”她揉着鼻子。
“李家的一个亲戚来找我了。”
李尽蓝连呼吸都暂寂:
“……哪个亲戚?”
“不知道,一直给我打电话。”谢欺花嗤之以鼻,“我就把他拉黑了。”
李尽蓝松了一口气,谢欺花问有没有打给他,他摇头,她又说:“等你弟上完小学的,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李尽蓝的心又提起来:“什么事?”
“反正就是有事嘛。”谢欺花咬着一根烟,没有抽,含含糊糊地说。
到家,三个人吃完早饭。盯着李平玺拿出作业本,谢欺花驱车离开。
先去驾校接考生,再去考场,谢欺花一路叮嘱:“平时都教过你们啊,三条线路三个方向,点刹提前踩。左转转大弯,右转转小弯,先灯光后起步,起步一踩二挂三打,打什么?”
“左转向灯。”学员们异口同声。
“是的,没打转向灯是扣完啊。”
看着学生们进了考场,谢欺花还要在冷风里站岗。高教练走到她旁边。
谢欺花递烟给他。
“不抽不抽。”高教练指嗓子,“最近天气干,火气又大,都喊哑了。”
“少发火撒。天天都听学员骂你。”
“骂我?我骂他们还差不多!”高教练又说,“今年最后一次送考了。”
“还真是难啊。”谢欺花感慨。
“今年你可挣了不少啊。”高教练褒贬她,“怎么年纪轻轻就钻到钱眼里去了?好不容易上个大学,不认真学习也不谈朋友,一天到晚往驾校跑,我看今年分红你起码有好几万。”
谢欺花眉眼弯弯,高教练又问:
“你一个学生挣那么多钱干嘛?”
谢欺花但笑不语,把烟别再耳边。有学生被考官带出来了,她上前递烟。
“这是我们虹隆的。”
她给安全员使眼色,对方接过烟放在车里,朝她笑了笑,这事就算成了。
年后,李尽蓝很快就回襄阳上课了,李平玺在备战初中的自主招生考试,报了个培优班。谢欺花则勤勤恳恳地搬砖。上学期临时抱佛脚,每科都是低空飞过,绩点谢欺花是看也不看。
比起绩点,她更爱看卡里的存款。
学习让人忧心,而赚钱使人快乐。
与此同时,李纭也有了新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