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就当我是在求偶吧
塞外飞雪连天时,位于极东的落星神宫为了适应节气,也用阵法将草木染上了一层霜色。
元虚舟吩咐人去置办的衣裙首饰已经赶制出来第一批,送到了元汐桐的手里,琳琅满目。
不止如此,每日的瓜果零嘴都是早上就送过来,新鲜的,带着露珠,一日三餐则完全根据她的口味来布膳。
两个手巧的白面星傀专门负责替她傅粉贴花和梳头,她想要什么妆面和发饰都能弄出来。
只是过不了多久又会被元虚舟拆散,弄乱……
他的书房里有许多外面找不到的藏书,元汐桐就算是一整日消磨在那里,也不会觉得无聊。她不能出院门,为了防止她被憋坏,元虚舟还把藏书阁那几只最吵的书精唤了过来,专门陪她说话解闷。
这些其实都很合她的心意。
元虚舟本就了解她的喜好,如今虽是强行将她给留住,但仍旧是花了百倍的心思,要让这份强留变得心甘似的。
不得不说,她适应得极好。
不论是在南荒被囚着,还是在神宫被囚着,她总能在狭小的天地里找到些事情做。那是因为她从小就被困在王府中,如今不过是找回了小时候的状态而已。
她甚至记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小时候,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永永远远地留在哥哥身边,当一条什么都不用想,万事都有人伺候的咸鱼。
而今终于梦寐以求,她才发现,这样的日子,的确是很能腐蚀人心。
太舒坦了,以至于她每时每刻都在愧疚。
为自己五年来的苦修而愧疚,为娘亲未竟的大业而愧疚。
所以嘴上她总是对元虚舟无比的刻薄,意图扫得他兴致全无。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反正我穿不穿鞋都走不出这个院子。”
说这话时,她面前的花桌上正摆着合脚的鞋履,蓝羽织成,金线缝边,侧面装饰着珍珠和琉璃,看起来华贵又精巧。
她身上裹着的再不是男子宽大到能当被子的衣袍,而是绿衫红裙,肩披一条半透明的绯罗帔子,肩颈被衬得更加肤白雪腻。
类似的衣裙还做了很多,每一套都是漂漂亮亮的,姑娘家最喜欢的样式。
每每被元虚舟抱到腿上时,他总是会先隔着轻纱似的帔子来亲她,亲得她呼吸紊乱了,再将其扯下,拧成一股绳,缠紧在别的,更衬她肤色的地方,将嫩蕊尽赋。
此时他正握着她的脚丫子,要替她穿罗袜。
明明都被他亲遍了,她的脚掌甚至还踩过他……但这样被他握在掌心,她还是一眼都不敢多看。别别扭扭地将头转开,撑着脖子去数窗子外面掉落了多少片枯叶。
“你们羽族都是雄鸟想尽办法来开屏求偶吧?”元虚舟替她穿完了袜子,又认认真真地替她穿鞋,“雄鸟若是羽毛不够漂亮,巢筑得不够舒适,在雌鸟眼里是便毫无价值。”
这倒是的。
物竞天择。
娘亲说过,羽族男子竞争意识极强,若想觅得意中人,必须通过展示外貌、财力或者修行的境界来吸引羽族的女子。
因为羽族的女儿们绝不会屈就自己。娘亲自己就算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也知道挑上秦王府这个好窝。爹爹虽然灵力低微,但他皮相好。若放在羽族,也是毛色极为华丽的物种。
“就当我是在求偶吧,”元虚舟看向她,“我说过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用个鸟笼将她关起来,也并不避讳谈论这些。
元汐桐全都听进去了,但她仍是看着窗外,似乎要用这点心不在焉来激怒他。
但他根本不和她计较,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推门去院子里,亲手给她搭射箭的靶子。
当然,元虚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看着她。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在的。
在经历了最初那几天的日夜颠倒后,他又恢复了作息。晨起便去了神殿正殿,日落才会回来。
将她折腾到半夜,他自己却不睡觉,顶多拎着她在怀里贴一会儿,在她悠长舒缓的呼吸声中闭着眼睛将她蹭了蹭,就起身走到书房去抄心经。
她曾问过他,那究竟是什么心经,光抄写这个就能压制住修罗之力吗?
彼时太阳已经落到檐角,她坐在书房的窗子上,将双膝抱着,露出半边脸看他,手里还捏着他抄写了数遍的心经,显然是趁他不在时,已经翻阅过。
元虚舟踏着青石板走到檐下,也没瞒她,直言道:“是落星神宫的大神官需要修习的心法,无象心经,此心法可以压制住呼风印带来的反噬,但代价是忘却凡世的一切情缘与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