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元家人造的孽,理应由……(第2/4页)
在那之后,她每一次哭,都是邢夙陪在她身边。她再次开口说话,叫的是他的名字。
邢将军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下朝之后,不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门,就是揪着邢夙出来练功打骂。
这个笑容明净,情绪稳定的小小少年,在今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地变了样,向将军提出了和离的将军夫人对此无能为力,肖思宜也无能为力。
“肖姑娘。”
迎面走来的巡逻士兵打断了肖思宜的思绪,她抱紧怀里的雪狮,轻轻点了点头。
数月PMDUJIA之前,她从浮极山回到将军府,养好伤之后,便离开帝都,和邢夙一起,来了这座边陲小镇,目的是为了替邢家笼络以前外公的旧部,也渐渐得知了邢家所谋之事。
邢大将军虽这么多年不领兵,但在军中威望极高。
凉州乃至邢大公子所在的江南水师仍牢牢掌握在邢家手里,所以邢夙即便是在军中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也能在驻地大营中堂而皇之地跟在主将身边,负责调动,拨冗出一部分兵力来支援他在五年前断手之时便在心中酝酿的计划。
现在,他们正扎营在一处废弃的古城中,距离凉州驻地隔了近千里。关外地形复杂,本来就动辄需要向导,驻地外围还设有结界,若无人指引,几乎是不可能被发现。
一列列巡逻兵从肖思宜跟前走过,本来将脑袋埋在她胳膊肘里呼呼大睡的小雪狮却蓦地抬起了脑袋,皱起鼻子四处张望。
突然它那双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蹬起后腿就从肖思宜身上一跃而下,追着其中一队巡逻兵跑了几步,又茫茫然在原地停下。
那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吗?
肖思宜紧跟着追过去,薅住它的后颈将它抱回怀里,正打算出声叫住那队巡逻兵问个究竟,一名小卒却在这时出现在她身后。
“肖姑娘,”她听见他在自己身后说道,“邢二公子从浮图出来了,正在找您。”
“浮图”是邢夙每天都要去的地方,这处驻地最核心的机密。机密之处在于,它不是一般的佛塔,而是倒悬于地面,塔尖朝着地心延伸的建筑。入口处看着平平无奇,但四周却是严格按照五行之术用重兵把守。开启之法,只有邢夙知道。
肖思宜看了看天色,他今天结束得这么早吗?
被这样一打岔,她再回过头时,那队巡逻兵已经走远了。
回到帅帐内,邢夙果真等在那里。
他是不怕冷的,帐子内却铺了厚厚的绒毯,一连架了数十个暖炉,生水的符纸垫在铜盆下,在风刮起来几乎要断头的大漠中,已经尽力将这里布置得像暖阁,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这里。
即便她自己的营帐就紧挨着他的,也是差不多的摆设。只是偶尔会多一些花,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就摆在她床头。
肖思宜将雪狮放下,朝着邢夙走过去。
他正背对着她,嘴里叼着绷带的一头,用一只手去包缠自己的右臂。绷带被真言日夜护持过,所以隐隐透着清光。
走近一些,才能看清楚他那条右臂的关节,全由一个个构造精妙的金属齿轮连接,被绷带缠过一轮后,才会幻化出正常胳膊的形态。
再往上,便是那道齐肩的伤口。是他自己选择了不修复,留下了爬虫似的肉痕,像是要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那段屈辱的过去。
黑黝黝的长发被束起,精壮的背脊上亦遍布着伤痕,只不过多数是被邢大将军打出来的。
他挨打的理由有很多,多到可以让肖思宜写成一本册子,翻开之后就会发现,那里面什么规律都没有,完全只根据邢大将军的心情来。
察觉到肖思宜的脚步,邢夙侧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到跟前。
二人对视了片刻,他才平静地开口:“千颉死了,今早传出的消息。”
一句话,说得肖思宜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这么突然?”
她没见过千颉,只知道他和邢大将军达成了某种合作,导致她在数月前于浮极山受了一场大伤。听到他身死的消息,除了惊讶之外,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忧。
“这表示父亲的计划失败了,”像是看懂了她想说什么,邢夙无所谓地笑笑,“炎葵拿回了南荒,我们不可能通过南荒去得到元汐桐了,真是可惜。”
说话的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父亲那间设了法阵,不许人随意进出的书房。房梁之上阴森森地挂了上百只铜陵,每一只铜陵的吊铛都被换成了白纸,纸上写着在那场清洗中被无辜杀害的将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