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页)
仁秋殿寝殿,薛妍穗看着突然过来的李玄崧,袍角湿透,俊美的面庞上滚着水珠,吓了一跳,“陛下……”
话未说完,手腕一凉,李玄崧湿漉漉的手握在上面,“阿穗,出来一下。”
薛妍穗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走出寝殿,到了西偏殿,又稀里糊涂的让太医令秦幕诊了脉。
“娘娘略有些气血不足,并无大碍。”秦幕微笑道。
顶风冒雨而来的太医令秦幕,以为出了天大的事,进了宫见到陛下好好的,被陛下带着火急火燎的进了仁秋殿,给皇后娘娘诊脉,皇后娘娘亦身子骨康健,留下一副温补方子,百思不得其解的离了宫。
虽然那位仙风道骨的太医令一直笑着,薛妍穗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无奈,宫里数位御医值守,大风大雨的,李玄崧非要兴师动众的将太医令召进来,就为了给她诊个脉,开副温补方子。这般行事,实在不像他。
“咳,朕突然不安,秦幕医术高绝,才召他来诊脉,现在朕放心了。”李玄崧解释道。
薛妍穗抚了抚额,她好端端的,李玄崧只是因为心里不安,就急匆匆的将太医令召进宫,“陛下,今日的事要是传扬出去,会引人发笑的。”
李玄崧将她圈在怀里,臂膀有力,不安消散,他心神放松,眼眸亮亮的,“朕也不过是个担忧娘子的夫君,随他们去。”
在薛妍穗面前,他不是需要权衡的帝王,仅仅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夫君,一如世间最普通的男子。
薛妍穗贴着他的胸膛,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砰砰的,沉稳有力,她静静的感受着,心很安宁,在他身边,她很安心。至于将来可能有的变数,她心思沉重,活得理智而克制,可上辈子还是遇到了无常的命运,这辈子她想要信任一个人,不愿为了尚未发生的可能的背叛,率先放弃。
过了一会儿,薛妍穗推了推李玄崧,“陛下,换身干净衣裳。”
“你给朕换。”李玄崧低低的笑,带着丝暧昧的沙哑。
这一换就换到天色深黑,薛妍穗听到他肚子咕噜噜叫,笑个不住,李玄崧捏了一下手里的绵软,睨着眼也勾唇笑,竟有股说不出的邪气,“朕出了这么多次力,不知何时皇后也出一次力。”
薛妍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双手捂眼败下阵。
闹了一阵,收拾妥当,晚膳已摆好,李玄崧心情极好,命人温了一壶酒,哄着薛妍穗喝了两杯。
用完晚膳,大雨止歇,一轮明月高悬,月华洒在积水上,如一汪碎玉,天地安谧,这场景极美。
薛妍穗有些微醺,起了玩心,冷不丁的踩一脚积水,水珠溅起,在月色下如点点碎银,她眉飞色舞,得意的笑,太过得意,笑着笑着腿脚一软,差点摔倒。
李玄崧拉住她,蹲低身,“上来。”
薛妍穗嘻嘻笑着趴上去,李玄崧背着她在温柔的如纱如雾的月光下,踩着积水玩,犹如稚童。
侍立在一旁的御前宦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皇帝背着皇后,玩踩水,那是他们刚毅冷肃的陛下吗?
平静的日子如流水滑过,距离祭天还有两天,祭坛已布置完毕,礼器亦准备完毕,从宫里到祭坛的路,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分兵戒备,禁军和京兆府紧张的忙碌着,宫里车马、卤簿仪仗也都备好了。
皇帝提前五日斋戒,这是他彻底消除身上恶咒,治愈眼疾的唯一机会,他对这次祭天极其重视。
在薛妍穗面前,李玄崧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经常溃不成军,常常破戒,所以自三日前斋戒,他就宿在了紫宸殿。
这日已过了巳正,寝殿里还是静悄悄的,宫女们竖着耳朵倾听,里面依然一片安静。
“前两日娘娘辰初就醒了,今儿怎么这么晚?”
“昨日娘娘亥正两刻熄的烛,和前两日一样。”
又过了一刻钟,宫女们有些不安了,隔着屏风轻轻唤了几声,“娘娘,娘娘。”
床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两个宫女从彼此眼中看到慌乱之色,一边轻声喊,一边绕过屏风,走到床帐前,“娘娘。”
依然没有回音,宫女大着胆子拉开床帐,见皇后娘娘睡颜恬静,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奴婢知错。”
宫女放下帘子,抬步欲退时,觉出不对,她们又是喊又是撩帘子,这种动静,若是往常,皇后娘娘早就被吵醒了。
“娘娘!”宫女提高了声音,依然没有动静。
“娘娘!娘娘出事了。”带着哭腔的惨叫,打碎了仁秋殿的安宁。
“陛下,皇后娘娘出事了。”仁秋殿宫女眼睛哭得肿起,“娘娘昏睡不醒,奴婢们怎么叫娘娘都不应。奴婢该死,没有侍候好娘娘。”
嗡的一下脑子炸开,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李玄崧鼻息突然加重,“胡言乱语,拉下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