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与不爱,不一定成正比(第4/6页)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让骆轶航知道了。

“你在林陌桑那儿,一个月多少钱?”

我想了想说:“一千吧。”陌桑没和我说过钱,但是我知道实习生的补贴大概就这么多。

“一千啊,不够花吧?”骆轶航笑了一下,像是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的样子。他拿着酒杯站起身,抿了口红酒走到我身边,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倾身凑近我的脸,俊眸发亮地看着我说,“顾昭昭,我终于有一点点钱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不知道现在你什么价?也许我能出得起了。”他笑得无比英俊,可是眼神却是冰冷如水,说出来的话更是如极寒地带的冰刀利刃,一下就扎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的身体痛得像被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歪着头突然笑出了声。我轻轻推开骆轶航的手,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风尘又放荡的女人,我说:“金融危机了,我的价码也打折了,很便宜就能上一次,上三次送一次,很超值的。”我成功地让骆轶航的笑容僵在嘴角,我语气一转,故作遗憾地说,“可是呢,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给我一个亿我都不干。”

“为什么?”他沉声问道。

“因为你的身上有股穷酸味,就算你现在有钱了也洗不掉甩不脱的穷酸味,而且你又心理变态,我消受不起……啊!”

我话音未落,骆轶航的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甩到墙壁上狠狠压住,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溅出来,将我燃烧殆尽。

他越痛苦,我越痛快,我越痛快,他就越痛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骆轶航,曾经因为对方快乐而快乐的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骆轶航咬牙切齿地骂我,如果可以,他一定恨不得像吸血鬼那样一口咬破我的动脉,喝光我的鲜血,因为我曾经给他的痛苦,要比失血死亡痛苦几百倍。

“你要么弄死我……要么……看到我……就绕路走,不然……不然,我还会……这样,贱贱地、贱贱地,贱下去……”我呼吸困难,但努力保持微笑,断断续续地将自甘堕落的意思表达清楚。

曾经我以为我是能回头的,回过头去我就能看到我的少年还留在原地,我们可以冰释前嫌、破镜重圆。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恍然明白破镜就算重圆,那裂缝也永远不会消失。更何况我和骆轶航的缘分已经碎得四分五裂,不知遗失在时光的哪一段洪流之中。

骆轶航微微松了手指,我撇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又被他毫无怜惜地扳过脸,他的手捏紧我尖削的下巴,他的脸离得我那么近,呼吸间极淡的薄荷香似乎已同我的气息融在了一起。我怔怔地望着他,眼睛瞪得如受惊的小兽,眼睁睁地看着他粗暴的吻就那么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骆轶航的薄唇如刃,软舌灵活如蛇般纠缠我的唇齿,他忽而粗暴狂野,轻噬我的下唇,忽而又温柔似水,似急又缓地吮吸我的上唇,爱与憎,尽数化作缠绵与柔软,寸寸凌迟我的灵魂。

我的视线渐渐恍惚起来,呼吸急促,手脚发软,眼皮渐渐合了起来,嘴唇微张,他的舌迅速乘虚而入攻城略地。我彻底放弃抵抗,闭上眼,攀着骆轶航的肩膀,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他的吻,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熟悉的是他的气息与刚柔并济的力道,与记忆里十七岁那年青涩的初吻一模一样;陌生的是那记忆太过遥远与甜美,与今时今日的酸楚和伤痛截然不同。

我知道我应该狠狠地推开他,痛咬他的唇舌,可是我不舍得,多少次我在梦里沉溺在这个怀抱里久久不愿醒来……某些刻意淡忘的记忆如闪电划破我理智的夜空,我浑身猛地一震,齿关不由得又用力合了起来,我奋力推开骆轶航,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壁。

骆轶航抚着渗血的嘴唇,眼神含霜,他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容,说:“你的反应,还挺热情的。”

我难堪地别过脸,沉了沉气,扭过头看着他,笑笑地说:“虽然你身上的穷酸味不好闻,可是如果你愿意把安都的全年广告合约给陌桑,我也许会更热情一些。”

我的话音未落,骆轶航一拳砸来,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轻微的风带起我耳边的发丝,耳旁是“砰”的一声响。

我睁开眼,雪白的墙上像开了四朵红梅,那是骆轶航的血印。

“顾昭昭,你让我觉得恶心。”他摔门而去,徒留一室狼藉。

让骆轶航对我彻底绝望死心,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成功了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

“哈哈哈哈……”我听到笑声,一细听,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发笑,那笑声凄厉而忧伤,震痛我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