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幕(第2/3页)
那一刻,沈千盏的脑子里十分诡异地浮现出一个人影——冷如松竹,暗藏坏心,步步算计的斯文败类季清和。
他那句“你可以对我许愿,每年的这一天都有效”跟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响。
这句话像车外的雪花一样,无声却存在感极强地叩响了她的心门。
她记不清自己当时的表情了,应当是意外且觉得他在开玩笑,她记得自己笑了下,问:“什么愿望都可以?”
他重复:“什么愿望都可以。”
那一刻,雪落进她的世界里,簌簌作响。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克制才没脱口而出一句:“那给我送很多很多钱吧,天降横财的那种。”
沈千盏的生活不是童话世界,她知道这样的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她咽下所有话,以一句玩笑结束了话题。
她说:“谢谢季总,让我三十岁了还有白日做梦的机会。”
——
过道上,沈母的声音压得极低,似怕吵醒她:“这雪是下了一整夜吧?”
老沈唔了声,声音飘忽:“这么厚的雪应该是吧,南方下雪跟下着玩似的,多少年没见过人在雪地里扔雪球了?”
沈千盏懒洋洋的,不想起。
昨晚和沈母不欢而散,她需要做个心理建设才能正常面对老沈夫妇。
沈千盏的心理建设比较简单粗暴,她盘膝坐在床头,将压在枕头底下压岁的红包摸出来,一张张数。
老沈一向信奉“爱有多深红包有多厚”,给她的红包又大又鼓。
她数得美滋滋,笑容藏也藏不住。
大年初一睁眼就数钱,好兆头啊!
——
日上三竿时,沈千盏估摸着苏暂这小叛徒也该酒醒了,亲自致电问候。
小叛徒鼻音浓浓的,有些丧:“我睡醒的时候看到雕花大床,都快吓死了。”他边吸鼻子边埋怨:“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醉成这样,你居然把我扔给季总。沈千盏,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沈千盏给绿萝浇着水,重点偏了偏:“雕花大床?”
“嗯。”苏暂瓮声:“孟忘舟这么个大男人,居然喜欢轻纱幔帐,你说可不可怕?”
沈千盏回:“我觉得你可以打听打听这张床的造价,问完估计可以扭转你对孟忘舟的印象。”
苏暂还是认识她那么久,头一次发现她心都偏没了:“你怎么老帮别人说话?”
“就事论事而已。”沈千盏开窗呼吸了口窗外冷冽的空气:“你现在回家了?昨晚跟季总共度春宵的感觉是否良好?”
“我呸。”苏暂恨恨道:“也就你跟季总共度春宵才会欲·仙·欲·死,他把我扔给孟老板管都没管我。”
沈千盏听他对答如流,逻辑清晰,也不再担心:“初三开剧本会,别忘了。”
苏暂嘟哝了一声,先挂了电话。
——
大年初三下午,沈千盏包了个茶座。
她到得最早,往昨晚临时拉的微信群里发了个定位。
最先到的是林翘,她对剧本会的热情最高,凡事都是第一时间响应。
让沈千盏等?不存在的。
她与沈千盏合作了不少项目,除了实力在线,符合沈千盏的审美外,性格讨喜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苏暂酸她时,尝尝说林翘是沈千盏失散多年的异姓姐妹。
她来时带了包小酸梅,一口一个,看得沈千盏酸到齿缝发冷。
出于女人第六感的反应,沈千盏小心试探了句:“你有情况了?”
林翘一怔,赶紧摇头:“没有!”
她紧张的反应令沈千盏作恶心起:“你知道我问的哪个情况吗?就说没有。”
林翘被她摆了一道,皱着小脸,问:“金主妈妈你明示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千盏很少打听合作伙伴的私人生活,对林翘的了解止步于业务能力和工作范畴。
不知是否受沈母这两天明示暗示想再和她掏心掏肺聊聊人生的影响,她好奇地问了句:“你今年二十七了?”
林翘乖巧点头,佯装玩笑:“别跟我说项目有年龄限制啊,我会翻脸的。”
“新项目还真有。”沈千盏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想突破下审核限度,挑战下未成年慎入的剧本。”
林翘一颗酸梅差点滑进喉咙里,她被呛到面色通红,一脸震惊:“认真的?”
“假的。”沈千盏叹了口气:“别说献礼剧审查严格,资方也不会允许。”
林翘捧着茶杯润嗓,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神秘兮兮道:“微信群里昵称一个单字‘季’的那位,是不是就是这次的金主爸爸啊?”
沈千盏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你叫我金主妈妈,叫他金主爸爸?”
她挑眉,戏谑:“季清和估计不知道他外头有这么大一个女儿吧。”
她话音刚落,门口的垂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