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嫁妆?(第2/4页)
这几日内两人各自养伤解毒,文臻在燕绥的护法下,选择了碎针,将肩颈那一处影响视力的金针碎去,果然金针一碎,眼睛立时好了大半,再将残余碎片炼化,想必也就复明了。
在这短短几日内,她也发觉,燕绥性格果然有了变化。
并不是变得更暴戾,事实上他从来对生命都很漠然,因为她的原因,他似乎将这份暴戾和漠然暂时压抑了下去,但是他所散发的隔膜感越发的重,那种无谓的、遥远的,虽在身侧如隔山海,虽在山海不见人间的空无感,像一层浓浓的雾气,笼罩在他全身,以至于文臻有时候看着他,像在看着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人,那个人和这个天地,毫无关系。
这种感觉让她心惊,只是他每次感受到她的注视时,转回的目光瞬间闪起的柔和与牵念,又让她稍稍感到安慰。
因为这证明了,这世间还是有他在乎的东西的。
文臻的手,轻轻搁在自己腹侧,在猜测怀孕的最初,她起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
她来自现代,她知道健康状况不良的母体,可能会对孩子带来恶劣的影响,那是一辈子的事。
她对于传承后代并没有太多执念,但是一旦要了,就必须对他的一生负责。
更何况孕早期颠沛流离,也有吃药,她是真的不能确定这些丹药会否对孩子有影响。
但是在此刻,她犹豫了。
燕绥在这世上的牵挂惦记,本就少得可怜。虽然她的存在,能够牵绊住他,留住对这尘世起码的期待,但是如果能加多一点在意的砝码,也是好的。
但是这也要在确定孩子是健康的前提下,否则都是生命,没有谁该为谁牺牲。
她的月信一向不准,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只能等月份再大一点,再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了。
在此之前,她想要燕绥对这世间的存在,更在意一点。
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见燕绥拿着一卷麻布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这几天的手工课结束了。
文臻笑起来,看着燕绥慢慢展开麻布卷,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依旧微微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画像,却又不是一般的画像,纹理略微粗糙的麻布之上,她的脸细致清晰。仔细看都是树叶拼成,用四季树的树叶带金边的部分,拼出了她的轮廓,然后用背面颜色泛白的部分,拼出她的脸和肌肤的部分,最后每片四季树靠近底部的一点点黑色部分,被抠下来做她的头发。
非常有创意且美丽。
燕绥这样的聪明人,做什么都能做到绝顶,但这生生是件细致活,一片树叶不过女子巴掌大小,再根据颜色来区分,带金边的部分往往只有半寸一寸长度,而燕绥竟然没有画底稿,竟然就这么一点点拼了出来。
这非得对她无比熟悉,熟悉到每寸每分,才能这样凭空作图,用无数树叶黏出了她的画像。
文臻小心翼翼,不敢触摸,生怕触摸会弄掉了枯脆的树叶,燕绥却道:“没事,都用特制药水浸泡过,便是你打上一拳,也不会掉。”
“敢情你半夜为了泄恨已经打拳试验过了?”文臻斜睨他。
燕绥笑道:“何止,我还亲亲摸摸,还抱着滚了三个滚儿,把全套都做足了呢。”
文臻:“……”
三句话不走肾你就嘴痒是吧。
燕绥将那画挂在廊下,正好和她等身,她站在画边,像多了一个孪生姐妹。
院子外唐慕之正好走过,乍一偏头一看,险些一个趔趄。
过了一会,又有人匆匆走过,眼瞧着路过的人便多了起来,左一眼右一眼地盯那画。
文臻觉得被看亏了,赶紧将画收起,一边笑道:“我很喜欢,咱们在路上带着这画不安全,这就着人送回天京吧。”
“放在哪里?闻家老宅?宜王府?还是你自己的宅子?哦忘记告诉你,上次闻老太太骂殿之后,陛下虽然事后没说什么,却给你赐了一座宅子。”
“哦?在哪?”
“就在端康坊平阳街后头。”
“端康坊平阳街……那不是你王府的后门处?”
“是啊,好巧。”
“巧你妹。”
要不是他的花招,她就跟他姓!
“还没说你打算放哪?放在你的宅子前门?”
“那不就是你的后门,你怎么不干脆放你卧室里。”
“也不是不可以,那这算什么,算提前送嫁妆?”
“是你送的东西,自然是你的嫁妆。”
“也不是不成。或者算我的聘礼?”
“这聘礼也太薄了些。”
“再加上一个我够不够?”
文臻笑了笑,伸手搂住他脖子,“自然是够的,有你一个就够了。”
燕绥反手搂住了她,文臻懒懒地坐在他大腿上,嘴里胡乱地哼着歌,燕绥忽然笑道:“我送了这么一份重礼给你,你有什么回赠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