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第2/3页)
但是那根簪子那样精巧,孟凡是自小浸淫于雕刻工艺的,他做得出。还有那纸条上写着那个匣子的事,裴原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宝宁肯定也没有。她喜静,每日呆在院子里,都不与外人说话的。知道这个匣子的人就只有他、宝宁,和孟凡。
就算有有心人挑拨,又怎么会将细节指出的如此明晰呢?
宝宁真的背叛了他吗?她真的与外人私通苟合吗?她一直在伪装,在骗他吗?
裴原的呼吸愈发沉重,他快要被这个念头折磨疯了。
裴原想要选择相信,但是在有关宝宁的事上,他无法保持理智。
他敏感、多疑、偏执,他都知道。宝宁太重要,他恨不得将她锁在屋子里藏起来,旁人看一眼,他都嫉妒得发疯。
温热的水浇在皮肤上,将心中的那团火烧得更热。
宝宁的笑脸,那根簪子,那张纸条,接连着在他脑海里出现。裴原紧抿着唇,终是克制不住内心的焦躁,扬手将手里的舀子砸了下去。
坚硬的木头落在地上,哐的一声!
宝宁坐在床上专心弄着手里东西,屏风后蓦的传来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以为裴原腿疾又犯了,摔了,宝宁着急地要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东西没抓稳,别担心。”里头静默一瞬,而后传来裴原平稳的声音。
宝宁顿住了脚,往回走。但心底的那丝不安扩大了。他太反常。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宝宁回身,裴原已经出来,水珠没擦,顺着臂膀往下淌,穿了件白色亵裤,布料黏在了腿上。
他直接走到桌子旁吹了灯,回去牵着宝宁往床边走:“别玩了,睡吧。”
“怎么都不擦擦,把被子都弄湿啦。”宝宁随着他步子走,强笑了下,“洗澡之前不还挺精神的,怎么一下子困成这样,说吹灯就吹了。我床上还摆了好多小物件,没收拾呢……”
宝宁喋喋不休的,想要化解屋里忽然变得尴尬的氛围,裴原听了几句,猛地站定,扯着她胳膊将她拉到身前。
两人对视一会,裴原忽的俯身攥住她的唇。
宝宁惊愕地睁大眼。
裴原以往也不是没亲过她,但都是浅浅的啄吻,没像现在这次,几乎是在咬她。他用牙齿叼住她下唇,大力地吮吸,又掰正她的头,想要吞她的舌。他力气大到可怕,宝宁觉得舌根都酸了,他仍觉得不够似的,唇往下移,去吸她锁骨。
宝宁吓坏了,她觉得疼了,扭动挣扎。裴原不肯松手,抱住她扑到床上去,两手按住她肩,灼烫气息都扑在宝宁耳根。
裴原对准了她锁骨上那颗粉色的小痣,狠狠地咬了口。宝宁尖叫,他后悔了,又轻轻地啄,舔吻,哄她。
“裴原,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宝宁慑于他突如其来的疯狂,又疼又慌,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疼你。”裴原声音低低的。
他克制着止住了动作,只是紧紧搂着她,头埋在她颈窝。
宝宁惊魂未定。
她察觉到裴原此刻脆弱情绪,虽不知为什么,犹豫一瞬,还是搂住他肩,小声哄慰他:“裴原,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与我说好不好?”
裴原几乎是喟叹般地唤了声她的名字:“宝儿……”
宝宁心弦一动,柔软地应了声。
裴原说:“我什么都给你,你可千万千万,别骗我。”
宝宁愣住。
……
第二日早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裴原昨晚的怪异举动通通消失,依旧与她插科打诨,拿着肉包子逗狗玩,没什么正经样子。
宝宁问他昨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骗不骗的。裴原闭口不提,宝宁也只好作罢。
中午时候,魏濛来了一次,裴原出去,他们在院门口说了好半晌话,宝宁听见话音,说的大概是公孙竹的事。那死老头倔得很,魏濛说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最后魏濛亲自动了刑,几鞭子差点将他抽了个半死。公孙竹才交代了。
他的交代是,宁可死,也无可奉告。因为他唯一的孙儿在裴霄的手里,若他真的说错了什么,最后受苦的,会是他的孙儿。
至于裴原赤丹毒的解药,他身上是真的没有,打死他也变不出来。
这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裴原早已料到似的,没说什么,问了几句宝宁娘家的事。
魏濛说,许姨娘挺好的,没受昨日波折的影响,季嘉盈被烧着了腿,受一些罪,但好好养着就行,也死不了。陶氏昨天在太子府生了,是个小女儿,活泼健康,但与她长久以来期望相悖,陶氏当场情绪崩溃,撒泼了一场,被裴霄遣人给送回国公府了。
魏濛最后问起了邱灵珺要怎么处置。
裴原淡淡道:“先关着,饿她三天,别给水,不许睡觉,邱将军求情不要理。盘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把脑子里那些腌臜想法一个一个地给我吐出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想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