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第2/3页)

“你不是没有察觉,我为何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你知道的。”

明黛心中如掀海啸,竟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知他尖锐敏感,却不知他连感情都表达的这般裸。露。

明黛压住情绪,低声道:“过去的事的确叫我乱了方寸,你却在这时掐着我的方寸造出一个避风之地。倘若我说愿意,究竟是冲你来,还是冲这个能栖息的地方而来?”

“你说的不错。”秦晁神情寡淡:“我就是趁虚而入,且不在乎。”

明黛哑口无言。

“即便是为了一个栖息之地,这地方也是我为你造出,我不在乎你冲什么而来。”

“我只想知道,当你顾虑的一切我都能满足,还能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不能接受我。”

他忽然笑一下,说:“是动心?男女之情?”

明黛咬牙,定声道:“是,我从未对你动心,也不会与不爱之人结成夫妻!”

秦晁不怒,甚至没有一丝失望之态。

他轻轻笑着:“那日我问你过,你心中是否早已设想过,夫妻之间应当怎样。”

“所以,你大可说一说,叫我瞧瞧你向往的夫妻该是什么样子。”

他微微倾身,声线里夹着诱惑:“你连机会都不给我,怎知我不行?”

“或许,我比你可能会倾心的男人做得更好,你更喜欢。”

直到这一刻,明黛才恍然发现,这个情形似曾相识。

扬水畔那晚,她步步为营,将他能用的托词都套出来,逼的他退无可退。

此刻,她也退无可退。

端着理智道义,她不应拖累任何人,论立身处世,她该懂得承担。

可同样是选择江月的身份活下去,今时今日的心境和处境,却比从前设想难上百倍。

仅是恐惧和失望,就能将她击垮。

他看尽她的软弱和胆怯,帮她撑起道义,为她排忧解难,掐着她的顾虑发出诱惑,她可以在他撑起的这片方寸之地,依赖着他,尽情软弱逃避,甚至不必有欺骗的愧疚感——他们之间已摊的不能更开。

他欣然接受她所有的动机,将本该是软弱怯懦之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变作他殷切的请求。

这诱惑,比打蛇七寸还致命。

明黛觉得,他的目光越来越灼人。

心中那份冷静的理智,正在被一点点灼化。

成为真正的夫妻……有何不可?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门第之别就是无稽之谈。

她从未想过终身不嫁,即便今日离去,克服万难活下来,也不过求一个安稳圆满。

成为真正的夫妻,她不必独自面对恐惧与失望,只需在他怀里藏起来,偷享偏安一隅。

至于动心。

她其实……并不讨厌秦晁。

他脾气的确不好,但都是无伤大雅的闹。

她很少较真,偶尔真的燎火,当场也就回敬了。

更多时候,她与他相处反而是最轻松的,甚至……默契。

现在他说,他愿意做到她心中向往的最好。

男人的声音在此刻要命的响起,夹着催促

“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来穿鞋,我们出去用饭。”

明黛发怔。

他好像在给她选择的机会,却根本没给选项。

套着白袜的脚慢慢伸出来,迟疑着落在男人摊开许久的掌中。

明黛看着这个低头为她穿鞋子的男人,脑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与空白。

鞋子穿好,秦晁拉着她的手站起来,二人相对而立。

他垂眼看着她,手臂无声落在她腰上,轻轻将她拢入怀中。

明黛像一具木偶,直到侧首贴在他心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时,才略略回神。

这……这就算是选定了吗?

她已经选了?

明黛唇线紧抿,双眼一闭,手臂和那只脚一样,迟疑很久才抬起,轻轻攀上男人的背。

他没说话,却在停顿片刻后才收紧双臂,算是回应了她。

若明黛此刻推开他,而不是将头埋得更深,便能看见这个如愿以偿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

长安,梅园。

“这冬日的景已败的差不多,唯剩这处还能走走,可冲着这寒天,也留不住人。”

宰相夫人阮氏裹着厚厚的披风,实在坐不住,起来跺了跺脚。

长孙蕙捧着茶盏,端坐不动:“天寒,留不住人;心寒,亦留不住人。”

阮氏看她一眼,忍着冷意坐回去。

“安国公府如今是门庭若市。听闻国公夫人给木氏女备得金头面就有三箱。”

长孙蕙扯扯嘴角:“你可有替我道贺?”

阮氏添了些热茶,意味深长道:“我倒是替你向他们道了贺,他们却不知,也该让我代他们向你道声谢。”

长孙蕙但笑不语。

阮氏心里有些打鼓。

谁都知道,明家长女册封太子妃的旨意都拟好了,只因太子受朝事纷扰,被宫中按住未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