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1.01【双更合一】(第3/4页)
明黛膝盖往前顶了顶,厉声道:“还闹不闹!”
秦晁很想发火,可他试着酝酿一番,火没发出来,人却噗嗤着朗笑起来。
明黛觉得他莫名其妙,又紧了紧他的手臂:“错了没!”
秦晁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是刚才闹得,还是笑得,或者二者都有。
他边笑边道:“错、错了……”
认得太爽快了。
明黛膝盖再顶,秦晁笑着中夹了一声痛呼,又接着笑,活像是被她虐的这般开心。
明黛浑身一麻,骤然松开他,自己飞快缩去角落。
他再这样莫名其妙的笑,所有人都得被闹醒!
终获自由,秦晁顺利翻身,衣襟敞着,斜斜平躺,手脚摊开。
他瞄一眼缩在床角的人,噗嗤嗤又笑了。
明黛忍无可忍,抓起方枕砸过去:“别笑了!”
这一砸,她也诡异的笑了一声。
二人的笑声缠在一起,触发了莫名的笑点,明黛也笑起来。
与此同时,她心中分出另一道声音质问自己,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道,但就是想笑。
“你究竟在笑什么?”明黛微微收笑,故作冷声质问的模样。
秦晁稍稍歇了歇,说:“你这么勇猛,简直就是白日里那副猛虎图的化身。”
他笑声又起,又努力的憋:“你们母老虎之间……有什么感应不成?”
“譬如对视一眼,便完成了古老又神秘的仪式,自此以后,它是画中的大王,你是床笫间的猛将……”
明黛双眸渐渐瞪起,心中蹭起一股急火直冲凌霄,才刚刚上头,紧跟着化作扑哧一声笑。
她第一次发现,秦晁也会天马行空满嘴荒唐,可荒唐之中,竟让人觉得形象有趣。
一如那讲究形准细致的细笔画,生动无比。
她刚才,可不就像一头母老虎……
秦晁眯眼,欠嗖嗖的:“说到心坎里了吧。”
神智瞬间归位,明黛看着他眼中戏谑,方觉自己被他带跑,竟反过来嘲笑起自己。
她脸一红,探身拿回丢出去的方枕,毫不客气一下一下砸他!
“嘴这么溜!也不必练手学什么细笔画!用嘴画吧!”
秦晁方才不防,此刻还能叫她继续猖狂?
他忽然一个猛虎扑食,直接将她按倒,同时控了力道,令她的脑袋稳稳枕回另一只枕上。
明黛一声惊呼,已被他压制住。
两人一番疯闹,都连呼带喘,秦晁慢慢稳住气息,眼神跟着沉了。
他舌尖轻勾,哑声道:“那我就描一副,请老师指教。”
明黛方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正要阻止,吻已落下……
这晚,秦晁按住她,用嘴描了许久的画……
也是这晚,明黛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人脸。
这张脸,与她一模一样。
她像一个旁观者站在一旁,看着那娇俏的少女窝在妇人怀中,巧笑嫣兮说着什么。
妇人被她哄得连连发笑,点着她的鼻头:“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明黛忽然迷茫。
她的视角在旁,那个少女应当是她,可她又觉得,那不是她。
转眼之间,梦境改变,她置身于那个熟悉的房间里。
戒尺打在她的小腿上,只因她行礼时弯膝少了一寸。
她听到有人夸她——黛娘礼数周到,言行似戒尺量出一番,实乃贵女典范。
可她的一言一行,的确是戒尺量出的。
转眼间,她一身喜服,被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推向一个高大模糊的男人。
他头戴金冠,身着喜袍,向她伸出手。
他的背后,同时伸出许多条手臂,散着浓黑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拽入无边地狱。
最后,一只冰冷的手握住她。
她浑身一颤,只见面前的男人变成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妇人。
金色凤钗,流苏稳垂,唇上脂膏深沉如血。
【姨母已守了这个秘密多年,如今告知于你,权当贺你大婚之喜。】【黛娘,你要守好它,千万莫叫他知晓,尤其晚上发梦,不可乱言。】【姨母祝愿你们夫妻和顺,白头到老。】
你要守好……
守好……
守到白头偕老。
明黛惊坐而起时,额头已冒冷汗。
夜色拥有将恐惧无限放大的力量,明黛只觉梦中一切可怖至极,抱膝缩成一团。
秦晁被一阵低声啜泣闹醒,睁眼一瞬,他已明晓发生什么,飞快坐起来:“发梦了?”
明黛如获浮木,抱住秦晁,深深埋进他怀中,声音闷颤:“秦晁……我不想记起来……”
秦晁回抱住她,手掌轻轻拍背:“好,全忘了,全部忘了,永远都不会想起来。”
夜里寒凉,秦晁低声哄她躺下,他将她抱在怀中,被角掖得严实。
她睡到一半被吓醒,睡意还未散。
秦晁低声道:“想不想听个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