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1/13页)

赵晋倚在门边抱臂瞧她,转过半圈,给金凤拿着软尺量上围。

金凤瞧了眼寸数,笑着打趣道:“姑娘越发丰润了,瞧这儿扣子都快崩开了。”

话音刚落,金凤余光瞥见个人影,转过头来,见赵晋对她比了个手势。

金凤正准备点头悄声退出去,就被柔儿发觉了。她朝门口看去,一眼瞥见赵晋,穿了身银白蓝纹金线袍子,松鹤文格外稳重。颜色柔和,也衬他肤色。若是不识此人,便假称是高门公子,怕也有人信的。

他一来,屋里就显得局促起来。

一时没有合适的开场白,赵晋命人把发财拎过来,端着茶也不瞧主仆几人,只道:“你叫他自己说,他做过什么。”

发财又痛哭了一回,把自己编排陈柔姑娘相思成疾一事尽数说了。得罪姑娘顶多骂几句,姑娘心善,多半不会下重手。可爷万万得罪不得,因此赵晋叫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

柔儿给他说的脸通红,什么“茶饭不思念着爷”“睡梦中也要喊爷的名字”“瞧见爷爱吃的糕点便落泪”“数着日子算着爷又几日没来了”……

这些事情,他竟敢说是她做的?

柔儿气红了脸,咬牙道:“你胡闹!”

发财跪着连连磕头,说自个儿再也不敢了。

赵晋抬抬手,把他撵出去,转过脸来,俯身探过来,“怎么,想爷想出病来了?他说的就算不全是真,总有一半是真的吧?”

柔儿下意识就想啐他,强行忍住了,绞着手道:“我没有的,爷不要听他胡说。”

赵晋低笑一声,“往往身边的人最知道你想什么。有道是当局者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柔儿给他逗得说不出话,想要辩解,从何辩解?说从来不想他,从来没叫人给他准备吃的,这些话说出去,等同于告诉他她不在意他心里没他。她支支吾吾闹得脸通红。

赵晋瞧她丰润白腻得发着光,像颗饱满的夜明珠。

他不在的日子,她显然过的也不错,滋养得越发艳丽起来。

那补药方子多半能催得胃口大开,柔儿也觉着自己近来圆润了不少。兜儿里头还有点发涨,像金凤说的,扣子都快崩开了……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赧然。他目光无遮无挡的掠过她白细的颈子,锁骨……她懊恼起来,寝衣怎不是高领的,是圆领呢?

他视线下移,然后停留住了。

喉结滚了滚,未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已经伸手过去。

掂在手里,颇有分量。

像颗成熟的桃子……嗯,确实像,桃尖都是粉的。

柔儿蹙眉,怕他又像那晚惹出事来。她都不好意思再深夜请大夫过来了。

她按了下肚子,轻轻“哎”了声。

赵晋注意力果然被她转移过去,他嘴唇紧抿,站起身绕过炕桌过来扶住她,沉声道:“孩子怎么了?”

柔儿没计较他问的是孩子不是自己,她已经放下,并且十分容易的就接受一切对待。

她抬眼小声附在他耳旁道:“它、它刚才动了一下。”

赵晋眼底全是掩不住的光芒,他温声说:“真的?我摸摸看。”

他的掌心隔衣贴在她腹上,摒气敛声,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那块肉再有反应。

他失望极了,一手搂住她的肩一手还坚持贴在上面。

金凤换了热茶进来,柔儿一慌就想站起身,就在这时,赵晋感受到那软软的皮下,有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极轻微极轻微的在掌心内滑动了一下。

他悚得收回手,下一秒意识到刚才那是什么,他又贴上去,不准柔儿起身。他将脸颊也贴上去,要听见他骨肉的声音。

柔儿脸涨得通红,浑身的不自在。

但此刻在关注着孩子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她是母亲,他是父亲。他们之间,好像突然有了比男女之情更深厚微妙的关系。

从此有所牵绊,再也不是毫无瓜葛。

柔儿躺在他怀里瞧着雕花的屋顶。她突然很矛盾。知道他不是良人,曾想过等到恩怨两清,她是否能求个自由身。

可如今,这个孩子在她身上孕育越久,她越对它有感情。她真能放下它,一个人走吗?

她又能为了它,甘心留在他身边吗?

——

柔儿在屋前喝汤的时候,发财慌忙来报,说府里的四姨娘派人送礼来了。

上回她派人来,架走柔儿,绑了金凤。如今柔儿是孕妇,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金凤急得不行,“姑娘,要不先知会爷一声?”

柔儿饮尽碗里的汤,还慢条斯理地吃了颗栗子糖,不等她答话,几个婆子就推开发财带着人进了院子。

柔儿缓缓起身,调整衣襟,好好护住肚子,“几位嬷嬷是稀客,不知四姨娘有何吩咐?”

领头的婆子打量她,上回见面,还是瘦削姑娘,此刻身上穿着夹棉缎子袄裙,养的白嫩丰润,倒有了大户人家女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