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6/13页)
又细问她,胎相好不好,有没有不舒服。柔儿一一答了,母女二人又抱头哭了一回,依依不舍作了别。
夜里赵晋过来,瞧她眼睛哭得有点肿。
她家就她一个闺女,自小就孝顺懂事,爹娘哥哥都疼她,若是嫁给了顺子哥或是同乡的其他男孩子,她就能时常照顾家中,在爹娘跟前尽孝。哪像如今,回家回不得……
但她又知道,其实自己没资格抱怨。她是卖给赵晋的,是收了钱来的,他买了她,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他想怎么管束都是应当。
赵晋这几回过来,几乎都没有沾酒,一进屋就奔进净房,怕又有什么脂粉味熏着了自个儿没出生的宝贝儿子。可今儿他明显醉的厉害,眉眼阴沉沉的,一进来就朝里头走。
柔儿已经躺下来,挪动身子要给他行礼。
不等她下地,赵晋就已走到近前,上前来撩开帐子,就去解她那件水粉地绣梅花的寝袍。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的,柔儿怕他失手压到肚子,抬手使劲推他。
赵晋察觉到底下的人在跟他较劲,他笑了声,攥住她手就按在床头,朝她唇上吻过来。
她如今不作呕,可也受不住这么被按着头动不得。扭头逃避着他的追逐,手上使劲挣扎着。
赵晋多用了成力气,将她死死按住。
“我的乖,羞个什么。”他半眯着眼发笑,将她唇抿得又红又肿。
他长长叹了声,突然松开钳制,俯下来紧紧抱住她。
柔儿吓了一跳,好在他弓着背,还知道不能压到肚子。
她声音涩涩的,听他喊她“心肝儿”,就害羞又别扭。
赵晋脸颊蹭着她颈窝,还时不时衔住她柔软的耳珠。
她耐着那滋味,抿住唇怕自己出声惊动了他。
他缠上来亲她的眼睛,一点点,特别轻柔,特别小心。
柔儿张开颤动的睫毛,想回抱他。
手张开在半空,——
他突然呢喃了一句。
“疑霜。”
后面还有半句,“……”太含糊了,根本听不清,抑或是他根本没说完。
柔儿僵住了。
他撩起梅花裙子,骤然突送。
柔儿咬住唇,半空中停住的两手无力垂下来护住肚子。
他起身与她稍稍分开,借着昏黄的烛光瞧见她苍白的脸。
一瞬恍惚,唤错了名字。又一瞬清醒,理智回笼,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此刻,他的渴望只有她能慰藉。
他面无表情,恍然适才他那声轻唤只是柔儿的错觉。
他还记着她有孕在身,将她抱起来翻过去。
她跪在软而厚的垫子上,捂住脸,整个人都在发颤。适才的慌乱迷醉一丝都不剩。她贴在枕上,汗湿了发梢。
赵晋解脱了,他立时退开,跨出帐帘走去净房。
柔儿瘫在床沿,身上盖着薄衾,她眼望着那支快要燃尽的红烛,奇怪的发现,自己竟没什么感觉。
许是早就习惯了。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好奇的是他今晚怎么了。他这样重视这个孩子,平素连抱紧她都不敢。
今晚是什么刺激了他,让他失控醉酒,让他顾不上她的肚子强行来了一场。
她又想,前几个月,他面无表情的深夜前来,每次都沉默而霸道,单纯的就只是发泄。那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在浙州说一不二,这地界又有谁能惹得他如此呢?
“疑霜……”这个名字在她口中打了个转。
赵晋洗漱毕,缓步走到床前。
将薄衾撩起,他伸臂抱她,“觉着还好么?有没有哪里难受?”
柔儿正想摇头,他的目光忽然定住,瞳孔猛缩。
柔儿察觉到了,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见衾被上有两滴非常浅淡的红。
她惊得爬起来,将衾被抓在手里凑近了瞧。
赵晋脸色发白,他着实没料到,没料到会伤了她。
此时他的惊惶并不比她少。他站起身,弹开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迟疑道,“让我看看……”
柔儿不肯,她抱着被朝里缩。
赵晋捉住她脚踝,将她扯回来,她闭紧了眼睛,羞耻得想从这世上消失。
赵晋脸色很差,他对着她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扬声喊人去请大夫。
柔儿慌乱的穿袄裙,他又行过来,问她:“你适才没觉着疼,或是怎么?”他有些懊悔。她若不舒服,为什么不跟他说?
可在柔儿的立场上,她哪里有资格说不。且他刚才那个样子,她试着推了,也没有推开。
两人同时沉默下去。柔儿抿着唇,不想说话。
赵晋坐在外间炕上,时不时余光瞟她,瞧她有没有异常。
好在大夫来得很快,巷口就有个药堂,正是上回给柔儿诊出喜脉的那位。
郎中凝眉诊脉,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金凤在门前翘首听着屋里的声音,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