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后这么美,能有什么坏心眼……(第2/4页)
音晚这才转过头看他。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在结果清晰明了之前,我会限制她的行动,拷问她身边的人,只要有证据,我会处置的。”
音晚有所松动,却仍旧残存顾虑,慢慢顺着穹柱蹲下身,紧抓住裙缎,因为过于用力,指骨凸起,森森发白。
萧煜走到她身前,沉沉阴翳将她罩住,他抚着她的头顶,叹道:“晚晚,你还是太嫩了……”
音晚将脸埋在膝间,闻言,唇角上弯,勾起一抹诡异凉凉的笑,但顷刻间抹去,再抬头时,又是那恰到好处的惶惑和忧虑。
似凶险丛林里孱弱的小鹿,被环伺的猛兽吓破了胆。
主持歇过,依照约定的时间来继续讲述祭天章程,萧煜亲自送音晚出去,嘱咐她一些话,便放她离开。
她离开未多时,內侍便来报,说皇后去了太后的院子。
萧煜沉默了一会儿,道:“让她去吧,□□的,不会有事。你们派人守住那院子,若有动静,立即冲进去。”
太后院中有棵银杏,枝桠参天,茂密繁盛,地上落了一层金黄色叶毯,被无数次碾过,委顿入尘。
内值司的人客客气气向谢太后回过话:“陛下丢了一幅要紧的舆图,可那个时间只有高姑娘领着人去过佛堂,陛下下旨彻查,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望太后恕罪。”
谢太后几乎把银牙咬碎,表面却还是端庄的:“既是皇命,又是那么要紧,要拿什么人你们就拿吧,哀家无不可。”
脚步进进出出,许多人被带走,只留下几个位卑的伺候。
音晚进来时,正见檀香弥绕的厢房冷冷清清,空空寂寂,谢太后瞥了她一眼,慈和的面容冰凉一片。
厢房内有个暖阁,供着观音大士宝相,香雾缭绕,不甚清幽。
太后撇下所剩不多的宫人,独自进去,音晚紧跟其后。
谢太后每回来都住这院子、这间房,就因为有这么间暖阁。墙壁厚实,在里面说什么外面人都听不见。
“真是有能耐啊,给自己下毒,还能挑拨皇帝针对哀家,哀家从前小看你了。”
谢太后卸下伪装,拿起三根香,对着观音大士拜了拜,插入香炉,回过头看音晚。
“没什么话要说?”
音晚极无辜地叹道:“我从前想岔了,总觉得要虚与委蛇,徐徐图之,不可与您翻脸。但其实这脸翻与不翻又有什么区别呢?您不会因为我乖巧懂事就手下留情的。”
她学着谢太后的样子,也奉了三根香,娇媚面容绽开笑靥,凑近,满是挑衅道:“总想着往御前塞人,塞完了人是不是就该对付我了?”
谢太后面部紧绷,眼角眉梢的皱纹便显得极深邃,透出沉沉阴气,自薄唇吐出一句话:“你这张狂的模样,跟苏瑶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苏瑶,便是音晚生母苏惠妃的闺名。
音晚笑容凉透:“她张狂是谁害的?她疯疯癫癫又是谁害的?你有什么脸提她?”
谢太后讥讽:“可到底也没把她弄死,还由着她生出你这么个孽种。”
音晚冷冽反击:“我可不是孽种,我同我父亲相互信任,相互依靠,彼此不疑。比不得您,母子离心,轻易便能叫人挑拨。”
谢太后怒气凛然,霍得扬起巴掌。
音晚却不躲,咯咯笑着:“打吧,打完了我会打回去的,到时候让陛下评评理。”
谢太后的手僵在半空,如浇灌铁水,沉重万钧,却再落不下来。
音晚的面容澄净又天真:“我可是大疯子生出来的小疯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来陛下是不忍心责怪的。”
她笑得甜蜜:“陛下可是很爱我的,明知道我的身世,还紧缠着我不放。他苦心帮我遮掩,又替我寻药,还向我保证,绝不纳妃。您都不知道,堂堂天子,在我面前那低三下四讨好的模样,我瞧着都可怜。”
地砖上缕雕重瓣莲纹,小巧丝履漫步其中,体态轻盈若花间栖蝶,妖媚横生。
音晚慢踱几步,从各个角度欣赏谢太后的怒容,觉得有趣极了:“我不光觉得他可怜,我还觉得您可怜,瞧您费尽心机往陛下身边塞人的模样,我看着都觉得累。陛下可曾正眼看过她们?唉,那么漂亮的姑娘……”
谢太后按捺下怒气,强迫自己冷静,阴恻恻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音晚幽幽叹道:“我实在是挺可怜您的,想给您指条生路。”
谢太后冷声道:“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音晚笑眯眯道:“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就忍不住总想给您添恶心,可要是我不在了,您不就清静了吗?”
“陛下都说,您当年在无宠的情况下,斗倒了胡皇后,斗倒了苏惠妃,扶持自己儿子登上皇位,执掌权柄十余年,任凭风云变幻,依旧屹立不倒,定然是不简单。纵然一时势弱,可要突破这寺院内外重重守卫,送一个人出去,总不是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