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萌芽04 5.9(第2/3页)

“一个下午就搬空了?!”傅东倪惊道。

杨星梧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艰难出声:“……是。”

傅东倪几乎被气笑了。

她心血来潮的一番调查,似乎颇有将席延的老底揭开之势。

以至于让她开始怀疑,席延坐上元帅之位恐怕凭借的也并非他的军事才能。

这些年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指挥官,也配称之为元帅吗?

见傅东倪那边没声音了,杨星梧迟疑地问:“将军,线索全断了,接下来……我们还往下查吗?”

傅东倪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好一会儿,才嗤笑道:“全断了?那也未必见得。”

这头刚和杨星梧商讨完,那头治疗舱也传出了运行完毕的提示声。

傅东倪转身回了医疗室,一进门,恰好对上裴珩之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对方原本没什么焦距的淡金色眸子像剔透的琉璃珠子,突然绽放出熠熠光彩。

“傅一,”他按着包扎好的肩膀,声音里明显松了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傅东倪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走上前,轻轻将他抱在怀里。

裴珩之听见她说话时胸腔振动的频率:“裴珩之,我不需要你挡在我前面,下次别这么犯傻了。”

裴珩之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正准备说点什么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可在嗅到她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后,他抿抿唇,还是点了头:“好。”

这好像是傅东倪第一次主动抱他。

一想到这儿,他伸出那只能动的手,顺势贪婪地搂住了她的腰身。

他滚烫的心口跳动着,甚至有些病态地觉得,被划这么一刀似乎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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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之的伤还需要养,傅东倪直接帮他向研究院请了一周的假。

虽然庄园里仆从不少,但傅东倪似乎是对他心怀愧疚,一直都在家陪着他,不仅换药这种事她做起来得心应手,药物忌口也记得一清二楚,连睡觉也谨慎规避着他的伤处。

头一天晚上,止痛药也有点止不住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傅东倪对此很有经验,和他聊起了在厚朴要塞的趣事来帮他转移注意力。

傅东倪照顾起伤员来比谁都要细心,这是裴珩之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以她那点微薄的耐性,应该很快就会将他交给旁人照料。

伤口不能沾水,傅东倪每晚都拿了温热的浴帕一点一点帮他擦背。

裴珩之每次都要被她弄得脸颊耳朵依次红一遍。

就在对方将他从盥洗室抱出来,轻轻放在床上时,裴珩之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问她:“傅一,你照顾人怎么这么熟练?”

听到这个问题,傅东倪不由失笑:“会照顾人很奇怪吗?”

裴珩之极轻地眨了眨眼,没回答,但那样子分明是在说:奇怪,很奇怪,奇怪极了。

见他实在好奇,傅东倪掀开被子,干脆也躺上床,思考了下从何说起后,才掀唇道:“我母亲刚去世那会儿,我爸爸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大病了一场,他拒绝所有人的靠近,除了我,因为只有在我身上,他才能稍微看到母亲的一点影子。”

“他病好后,身体大不如前,我只好休学半年,一边打工赚我俩的生活费,他的医疗费,一边照顾他。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我以为他总会顾念我一点儿,谁知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丢下我,追随母亲去了。”

说这些时,傅东倪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像是在说些无关痛痒的锁事。

只是尾音坠地后,她压根未等裴珩之说话,又蓦地耸耸肩,玩笑般抛出一句:“有时候我还挺想不明白他的。”

说完就蒙了被子睡下了。

留下裴珩之欲言又止地盯着她的后脑勺,许久,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也会那样做的……”

如果傅东倪出事,他也会做出和林霖一样的选择。

失去Alpha的Omega,必须要做腺体手术洗掉标记才能不受影响活下去,可如果洗掉了标记,就代表着斩断了和Alpha之间的羁绊,甚至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化那些和Alpha相处的回忆。

而他不想忘记,关于傅东倪的任何记忆。

记得第一次见到傅东倪,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他去得晚,快晚自习的时候才到,背着书包路过操场时,篮球场上特别热闹。

好像是跟他一样的新生和高年级的起了冲突,用篮球定胜负。

其中有几个篮球打得特别好的新生,傅东倪是其中最耀眼的,她张扬、招摇,在高年级的输球之后,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笑容却满脸孩子气:“行啊,说我们是小学生,小学生现在教你做大人。”

操场上满是嘈杂,他却只听到了她一个人朝气蓬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