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禁闭(第2/4页)

今日福晋把她拎出来,让她去训斥钮祜禄格格,李甲嬷嬷口如黄连。

她何苦去得罪府里有阿哥的格格呢?何况四爷这位主子还在,是他要去凝心院喝酒,自己吃醉了酒。这会子自己奉命训斥钮祜禄格格,四爷在旁边看着怎么会痛快,又有什么好?

福晋是站着正理:古言有云:妻者,齐也。名分上就是跟四爷平起平坐,要管束训导这些不能劝好四爷保重身体妾室。

四爷不会拿福晋怎么样,李甲嬷嬷很怕自己变成出气筒。

但再怕也得说,万幸福晋要求并不高:“只按着规矩提点两句,然后让钮祜禄氏闭门思过两日,旁的不必罚了。”

李甲嬷嬷传达起旨意来,还没有那么大压力。

宋嘉书听了福晋的旨意,也很满意:不错,从她能跟着年氏接待平郡王起,再到四爷从宫里回来,直奔凝心院——她最近很该躲两日清静。

兼之昨晚四爷醉倒,夜里还起来吐了两回,虽不知道他自己记不记得,但凝心院夜半点灯,苏培盛又赶着去前院请大夫来看(实在是第一回 见四爷醉成这样,不敢直接熬药灌下去),肯定闹得整个府里都知道了。

福晋对自己不能不罚,不能不表态。如此惩戒,已经是最轻的了。

四爷起先还有不满,等李甲嬷嬷缓慢说道饮酒伤身的时候,四爷也模糊记起了自己昨夜是喝的痛快了,但醉的也挺难受,好像还吐了。那依着福晋的看重规矩刚硬不阿的性情,发作钮祜禄氏在所难免。

只是……自己昨夜存了心事狂饮,醉了在所难免,钮祜禄氏倒是有些委屈了。

四爷也不会在下人与格格面前,下福晋的面子反驳福晋的话,否则福晋会失了威信无法管家。

于是等李甲嬷嬷传达完福晋的话,四爷也只是摆手让她下去。李甲嬷嬷如蒙大赦,连忙告退。

宋嘉书起身,在四爷跟前垂首站着。

四爷温言道:“我都知道,你且安心。”他不会拂福晋这个正妻的发落,不能福晋前脚让人闭门思过,他接着就给赏赐给人放出来。

但这件事他记在心上了,记着钮祜禄氏是受了无妄之灾的。

宋嘉书大安。

福了福身道:“福晋重规矩礼节,妾自明白敬服。”然后抬头望着四爷,动了动唇,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是万语千言说不出来似的,只再次福身:“妾也求,爷万要保重身子。”

宋嘉书到底不是演员出身,反复排练过这句‘真情之言’,也没有达到泪盈于睫,悲伤尤甚的程度,甚至没挤出一滴眼泪,充其量算个哀而不伤。

好在她也算了解四爷的性子,是见不得那种凡事只会嘤嘤嘤,软的没有骨头的人,换句话说,这位爷不喜欢菟丝子。

其实凡聪明男人再没个喜欢只会嘤嘤嘤的蠢货的,女子要是太弱太蠢,哪怕对他是真心,这类聪明人也要怀疑,你喜欢我可能不是真心,而是又在犯蠢。

四爷见眼前的钮祜禄氏福身弯腰如柳枝随风,看似柔弱却有种宁和坚韧之感,心里倒是好受许多。

偶尔的发泄情绪也过去了,该出门做正事去了。

——

宋嘉书在穿过来前,并不知道四爷跟八爷九爷在某种程度上还是邻居,三人的府邸离得还挺近。

此时八爷府上,九爷正抱着一个手筒直乐。

“十三最近病的七死八活的,昨儿还在老四那里呆了小一个时辰,可见老四这回被皇阿玛敲打的不轻——最烦他装的不食人间烟火那样,很该他摔个跟头。”

八爷倒是没有那么高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不过是小事罢了,老四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话他说的很实在。

这么些年下来,兄弟们感情未必剩下多少,但彼此的了解却是越来越深。

在八爷看来,老四的开局比自己好的有限:当时老四上头可有太子爷和大阿哥胤褆这两个得皇阿玛疼爱看重的儿子,老四的亲额娘又是包衣出身,就算叫孝懿仁皇后养育过,也没改了玉牒,只是没滋没味的半个养子。

后来德妃娘娘是升上去了,但也生了更喜欢的小儿子,老四更是两边靠不着,性子也古怪,成天冷着脸就像跟阎王结了亲家似的。

而且年少的时候,老四还被皇阿玛当众点名骂过‘阴晴不定,不堪大用’。自己除了出身最弱,起码没被皇阿玛拎着耳朵骂过。

可就这样的开局,这些年下来,老四竟然做到了三亲王之一,在皇阿玛处还要比老三和老五有脸面。在皇上那里居然还有个不争权夺利但又肯干能干事实的考评。

八爷唇角露出一抹半感慨半疲倦的笑。

老四这样偶然摔一跤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这些皇子,这么多年谁没摔倒过,何况老四这没伤筋动骨,拍拍衣服爬起来就行,自己自打‘毙鹰事件’之后,至今还瘸着腿爬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