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曲 雨欲来风满楼(第8/8页)

阮东廷知道她酒量素来不佳,秋霜一搁下杯子,他便说:“别再喝了,你这身体状况不适合喝太多。”

“就是啊,何小姐,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Marvy 刻意加重了后面这句话:“这酒窖里都是能喝酒的人,你一杯来我一杯去,我怕你等等会很无聊呢。”

本来阮东廷那一声劝后,秋霜的确是不想再喝的,可Marvy这话一落下,好胜心那么强的她哪能乖乖停手?

嚼了抹刻意作出的优雅微笑,秋霜慢条斯理地替恩静倒了杯酒,再替自己倒一杯。完全懒理Marvy的口舌,何千金她打算以行动来回击,你看——

“恩静妹妹,”只见她笑容真诚,举杯看向对面的恩静:“你我之间也算是颇有些缘分了,那年在厦门听你唱南音,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但唱得还真是不错呀,谁知今日你竟成了‘阮氏’的董事长夫人。我替你牵了这条线,你说,咱们俩该不该干一杯呢?”

这话听着挺客气,可字里行间的鄙夷和挑衅,谁会听不出来?

阮东廷凝眉,不悦地瞪向她:“秋霜,再胡说八道就回房!”

可那被鄙夷挑衅的主儿却只是淡笑,温温柔柔地举起酒杯:“何小姐客气。”大眼探向秋霜越来越红的脸——是,刚刚那杯酒的劲已经上来了。

她微微一笑,抑头,一整杯Merlot全灌进肚里:“何小姐,我干杯,你随意。”

只是她这么猛的喝法下来,秋霜哪还能随意?

再一杯酒入肚,秋霜已经面色不佳。很努力地想让漂亮的眉头不皱起,可好像不太成功。

只是对面的恩静看她酒杯方歇,又拿起了酒皿,往她杯里注了七分满的酒,同时,也给自己注了十分:“何小姐,这杯我敬你。”

Marvy几乎要赞叹这女人的坏心眼了——可怕!可怕!你七分满,我十分;我干杯了,你还敢不干么?

是,也许换了其他人可以,但气盛如同何秋霜——呵,不可能的!

那头恩静还在说:“这几天因为初云的事,大家心力交瘁,有招待不周的还请何小姐见谅。”漂亮地回敬了秋霜方才的口出狂言后,端起十分满的酒,干脆利落地灌入肚,余下秋霜和她眼前的Merlot,还纹丝未动。

搁下酒杯,恩静见秋霜还不动,便扬起体贴的笑容:“何小姐如果嫌我倒多了,意思意思就好,不必勉强……”

而话音未完,就见秋霜已经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光。

是,一口气。

杯子再落到桌上时,她的眼神已迷离。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奏效了。

只是戏演到这份上,阮东廷哪还能看不出古怪?刚刚恩静主动要敬秋霜酒时,他就觉得事有蹊跷了,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就坐在那,直到这会儿,看到秋霜已经摇摇欲坠了,他才淡淡地开口:“颜小姐,有劳你送秋霜回房。”

果然天助她也!Marvy的回答愉快又响亮:“没问题!”一双眼悄悄地朝恩静眨了眨——很好,等等我就把她送到房间里,然后……呵呵!

Marvy一走,连楷夫自然也跟着她离开了。酒窖里只剩他们夫妻二人时,阮东廷看着自家的太太,突然间觉得长久以来都以“柔弱温驯”来定义这女子,似乎是错了。

“有什么要向我交代的吗?”他问。

哪知她竟想也不想:“有!”那一脸凝重,想也知不是风花雪月的小事。恩静说:“我们也回房吧。”

阮东廷没有再多问,直到回了房落了锁,才开口:“怎么了?”

“刚刚,”恩静一脸大事将至的凝重,“我在甜品间里又发现了一个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