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后悔(第2/3页)
关好门窗,姜莺解开衣裳盘扣进了水。她知道夫君进了小隔间不会偷看,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紧张,撩水的动作也放轻了些。
小隔间里,王舒珩正襟危坐想着事情。他无意探听,但房间就这么大,还是能听见柔柔的水声。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试图理清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
王府出事后,他就没有成婚的打算,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一味红钩,没必要耽误一个女子。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让王舒珩不得不正视成婚的问题。那个叫茯苓的丫头应该已经到泉州,想必姚家不久便会派人到临安接姜莺。
其实去泉州还是留下,说到底全看姜莺的意思,选择的权力并不在他。王舒珩是不在乎的,若姜莺不愿意去泉州,王府继续养着她便是。在他眼里,姜莺一直就是个小孩,即便过了好些年身量高了及笄了,也是那个在祠堂哭鼻子,用一只木雕就能哄人开心的小孩。
至于昨晚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小孩做那样的事,王舒珩也觉得莫名。
他思索许久,只听外头阵阵水声归于平息,姜莺道:“夫君,洗好了。”
王舒珩这才起身走出小隔间。才走出来,便瞧见姜莺乌发滴着水,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少女刚刚沐浴过,衣领微微敞着露出小片光洁的皮肤,脸颊白里透红宛若含苞初放的花朵,娇怜可人。
他目光微动,反应过来这样盯着姜莺看实属不妥。遂叫姜莺回小隔间,自己来到浴桶旁叫人收拾。
姜莺换好衣裳,出来时特意抹了点橘子味的面脂。房间已经被人收拾干净,王舒珩侧躺在床上翻阅一本书籍,见了她微微抬眼,递过来一盒药膏。
是抹嘴唇的,夫君还记得她的嘴唇破了。想到这里姜莺忍不住凑近,撅起两片嘴唇,说:“夫君帮我擦。”
“姜莺!”
她又撒娇!
王舒珩暗骂了声,随即想到她的唇破皮自己是罪魁祸首,又多出几分难得的耐心。放下书抬起她的下巴,当真开始给她上药。
上完药还没完,姜莺脸颊在王舒珩掌心蹭了蹭,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夫君真好,她才没有撒娇。
*
明日就要动身,王舒珩又约了众人议事。不过晚间他收到一封密报,是从炎陵岛那边送来的。
说是一伙名为“黑胡子”的海盗团伙昨夜突袭,洗劫了不少岛上的船只。在来白沙镇前,王舒珩就听过黑胡子的事。据说此人神出鬼没,控制临安至岭南沿海一带长达二十余年,官府数次出兵但连人的影子都没发现。他到过的地方会刻下一抹黑色胡须以示主权,久而久之被人称作“黑胡子”海盗。
临安尤其沿海一带禁卫极差,岛屿遭受海盗袭击是常有的事,不然王舒珩也不会动在白沙镇筑营的心思。不过他才至白沙镇不久,“黑胡子”的突袭就紧随而至,也不知是不是打算给他一个下马威。
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地盘上,王舒珩岂能任人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应战的准备,白沙镇里长苦海盗久矣,手底下不缺能用的士兵,只待良将。当夜白沙镇里长就被召至驿馆,商议炎陵岛剿海盗一事。
等至深夜,姜莺都没见到人。她靠在窗前眼巴巴望着,院中忽然响起一阵骚乱。
不知是谁喊了声,“来人啊!杀人了——”是女子的声音,伴随着惊恐的尖叫。
很快,众人闻声而至,院中乌泱泱地围过去一些人。原来是张从事与婢女在房中苟合,被周棠发现气不过失手杀人。死的是张从事,呼救的人正是婢女。都是熟识的人,院中发生这样的事,难免叫人唏嘘。不多时府衙便来人,将周棠,婢女和张从事的尸体一并带走,留下一地血迹。
阿玉看完热闹回来同姜莺说:“真看不出周棠是敢动手的人,你是没瞧见她手握簪子把张从事身上扎出十来个窟窿的样子,那血流的满地都是,我只看了一眼都怕的很。”
据说周棠早就疑心婢女与张从事有染,那日说首饰丢失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搜身。她一搜还真搜出些东西,都是张从事平日偷偷摸摸送婢女的。她今日借口外出,实则躲在柜中等人上勾。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姜莺也难以评判谁是谁非。张从事的尸体被抬出院时她不小心瞥见一眼,一晚上脑海中都是血淋淋的样子。姜莺胆小害怕,愈发不敢睡了。
白沙镇近海,又恰逢盛夏,遭受暴雨侵袭是常有的事。这夜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压下是暴雨的前奏。果然不久,天上一道霹雳巨响,瓢泼大雨紧随而至,天暗的好像泼墨一般。
房间烛火将灭不灭,闪烁着虚虚的影子。姜莺坐在桌前,她等的眼皮沉重,还是不敢一个人回小隔间睡觉。不知等了多久,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王舒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