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打杀了好,还是发卖了……(第3/4页)

太夫人听了,不由迟疑,暗想着怎么忽地就不热络了,难道是云畔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转头瞧瞧她,她还是一派恬静模样,又给王妃奉了茶,问今日进香的人多不多,笑着说:“下回我一定跟着祖母和母亲一道去,我也有事要求三清祖师保佑呢。”

王妃笑呵呵从袖子里掏出两道符咒递给她,“你要求的我都替你求了,今日白云观的高功开坛,我替忌浮求了个成大业保平安的,你呢,愿祖师保佑你早得贵子。白云观的符咒最是灵验,你嘱咐忌浮带在身上,这道求子的你也贴身带着,兴许不多久就有好消息了。”

云畔应了声是,接过那两个叠成三角的黄符收进袖袋里。长辈跟前如常地侍奉,太夫人虽然还犹疑,却也不好说什么。

等她去了,太夫人才和王妃说起,“我瞧这巳巳,到底也是个有心眼的,咱们这回去白云观,留她一个人在家支应,又恰逢曹家母女登门,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叫人家打了退堂鼓。”

王妃因早前和云畔商谈过纳妾的事,心里自是有数的,对于婆婆插手忌浮房里的事,心里并不称意,只是不好过于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便委婉地说:“巳巳是个识大体的孩子,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得罪人的。说不定是曹家有了更好的后路,特意来谢过母亲好意,可又没遇上,便作罢了。”

然而太夫人还是不死心,“曹家这头不成也不打紧,再慢慢物色旁的女孩儿吧。”

王妃听着,其实觉得话很不入耳,也不明白这位婆母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让新婚还未满半年的孙子纳妾。

想起自己那会儿,好在是成婚三年后先帝才驾崩的,太夫人由梁王接出宫赡养,彼时忌浮已经一岁了,太夫人也忙着给梁王纳妾,置办了燃灯院那两位姨娘。

可是这样的做法,真的对所有人好吗?王妃的不满沉积在心里好多年,好不容易今日得了机会,打算一吐为快。

“我瞧忌浮和他媳妇感情甚笃,这会儿替他张罗纳妾,他心里并不情愿。”

太夫人闻言,转头瞧了这媳妇一眼。到底婆媳相处了二十多年,她的性情自己是知道的,平常看着不哼不哈,也很有反婆婆的小心思。于是蹙了眉道:“小夫妻间感情甚笃是好事,但也不能忘了自己肩头大任,只顾着儿女情长,心里不容人,还指着将来谋大事?”

王妃暗里嘀咕,谋大事也不靠生孩子,可惜长辈跟前不好冲撞,便按耐着性子道:“媳妇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前几日饭桌上,您也瞧见忌浮是怎么对他媳妇的,含在嘴里还怕化了呢,哪里有纳妾的意思。”

太夫人听了不大喜欢,“我知道,他是有意做给我瞧的。”

“那他的主张,母亲也应当看出来了。”王妃开始搬出梁王来游说,“他这脾气,像先头王爷,有桩事我一直没告诉母亲,母亲知道为什么燃灯院里那两位姨娘一直没生养么?”

关于这个问题,太夫人也确实想不明白,便问:“为什么?”

王妃直言道:“因为王爷十几年间去她们房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您瞧王爷对纳妾的事就不怎么上心,忌浮婚前房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如今冷不丁让他再应付一个,我瞧他是不情愿的。倒不如再等等,过上一年半载,巳巳的肚子要是还没动静,再物色人选不迟。”

太夫人愈发怅然了,“老子是这样,如今儿子又是这样。咱们这一门,只这一根独苗,我盼着他能开枝散叶,到底儿子多了根基壮,可我瞧着,没人明白我的苦心。”

王妃忙来安抚,“母亲言重了,他们心里都知道,只是年轻,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太夫人长长叹了口气,说罢,“算我白操了一回心,只是这事男人含糊着不打紧,巳巳要是位贤妻,就该主动替他张罗起来。人进了园子,总不见得再退回去,忌浮哪怕是尽一份责任,也会往妾室院里走走的。”

王妃心想就算勉强接受,也不得长久,最后多几个日日悬望的女人,虽给了人富足的生活,但在感情上来说却是造了大孽,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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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云畔把两个符咒放在桌上,细端详了一阵,只看见红色的朱砂字迹力透纸背,奇怪的符号交错着,中间倒有蝇头小楷。正想展开看,听见姚嬷嬷在屏风外通传,说公爷回来了,她便起身上廊子,等着他进来。

四下环顾,日子过起来好快啊,庭院里结了果子的石榴树开始掉叶子,到如今稀稀疏疏只剩不多的几片,在风里飘摇着。因果子很小,吃不得,就任由它留在枝头越长越红,红到了一定程度,逐渐开始出现枯萎的迹象,但远观上去还如一个个小灯笼似的,为这日渐萧条的庭院,增添了一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