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页)

杨丛说没胃口。

宴好是另一个说法,不想吃。

江暮行干脆不开口。

宋然就像个操心三孩子的单身爸爸一样唉声叹气,不知道咋个办。

车马喧嚣,五月初的夜晚,风里有凉意。

走了会,杨丛把小半截烟捏灭了,弹进垃圾桶里:“我就不回学校了,书包你们谁帮我拿一下,不拿也没事,里头没什么要紧东西。”

“电话联系。”他说完就摆摆手,径自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杨丛一走,宋然感觉自己的电灯泡瓦数就变大了起来,他咬着烟看天,硬聊:“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宴好跟江暮行都没接话。

宋然推了下眼镜,再次尝试找话题:“小好,夏水夜里要是醒了,她家里会告诉你的吧?”

宴好点点头。

“那你记得在群里说一声。”宋然说,“多晚都没问题。”

“好。”

宴好的眼睛看得地面,丧丧的,肩上一沉,江暮行揽住了他,安抚地摩挲两下他的肩头。

因为身高原因,宴好像是在江暮行怀里。

有路人经过,回头看。

宋然镜片后的眼睛里一闪,他夹开烟,搭上了江暮行的肩膀。

三兄弟一般。

——

两天后的下午第二节 课上,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卷子。

宴好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随意搁在课桌上面,蓝色自动笔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灵活地切换飞转。

窗外不知哪送进来一阵风,饱含淡淡的花香。

学校里的栀子花开了。

宴好正要把头转向窗边,冷不丁地看见江暮行蓦地回头,朝他轻扯薄唇,无声说出两个字,醒了。

愣怔了好几秒,宴好回过神来,激动得一把掐住杨丛大腿。

睡觉的杨丛疼得把桌子掀了。

然后他就出去站着了,还捎上了宴好。

两个少年背靠墙壁,面向走廊,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咧嘴笑出声。

杨丛:“傻逼。”

宴好:“你也是。”

杨丛:“跟你比,我还差了点火候。”

宴好:“谦虚了。”

“靠!”

杨丛使劲搓搓腿上被掐的那处地方:“疼死老子了。”

宴好脚尖点地:“回头给你买一猪脚。”

“说八百遍了,你的回头就是放屁。”

杨丛嗤之以鼻:“再说了,老子疼的是腿,腿!不是脚。”

“那就猪腿。”

宴好在杨丛要炸前伸出两根手指,对待皮孩子的慈祥样:“俩,行了吧。”

杨丛呵呵:“我谢你。”

宴好跟他抖着肩笑,更傻逼了。

医院里那姑娘醒了,老师讲卷子的声音一下子动听起来,百灵鸟唱歌似的。

杨丛拐宴好手肘:“一会翘课去医院。”

宴好把校服上衣理理:“请假。”

杨丛瞪眼骂了声:“你妈的现在成乖宝宝了。”

宴好冷冷反击:“从小到大,我他妈什么时候翘过课?”

杨丛哟呵:“你不是家教森严吗,我告儿那谁,你说脏话。”

宴好绷不住地笑:“滚。”

——

这次去医院,就宴好跟杨丛他们两人。

夏水转到了普通病房,大鹅蛋脸变成小鹅蛋脸,没有一点血丝,气色很差,见到两个好友,她的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

妈妈一走,夏水让宴好杨丛站过来点:“当时谁背我下楼的?”

杨丛抖抖腿:“全校,不对,全世界最帅的那个。”

夏水掩面:“天哪,不会吧,我偶像他……他……我……”

杨丛受不了地阻止她往下演:“姐姐,可以了。”

夏水放下手,一脸嫌弃:“你比我大十五天零七小时,叫我姐?好意思吗?”

杨丛:“……”

夏水刚才情绪激动了,喘气有点吃力,她缓了缓:“一码归一码,一百零五斤的恩情,我记着了。”

杨丛老大爷似的往椅子里一躺:“不是两百斤?”

夏水一个眼角都懒得给这家伙,她转头看宴好:“我是不是吓着你们了?”

宴好答非所问:“你爸说四月底给你安排了手术,你却推迟到了六月中下旬。”

夏水的脸色一僵,眼神开始飘忽。

杨丛惊着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事:“什么情况?你脑子秀逗了?手术这么大事,你也拖?”

夏水迟迟没说话。

杨丛是暴脾气,耐心极差,宴好见他要发火,就把他拽出了病房。

“冷静点,这儿是医院,别嚷。”宴好小声警告,“夏水的心脏现在一点刺激都受不了,你好好说,让着她点,别她说一句,你顶一句,要是习惯了,真的忍不住……”

杨丛以为他会说“那就算了”,结果却是“那就抽自己。”

真够可以的。

杨丛的嘴角一个劲的抽搐:“别的咱放一边,她手术推迟那事儿是她爸告诉你的吧,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