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仇怨(第2/3页)

午饭和鸡汤都因此糊了,段以疆兢兢业业的套上围裙重新开火,为了确保沈拓不再下来添乱,他掏出了曾经用过的链子将沈拓拴在了床上。

玫瑰金的细链子其实还挺好看的,沈拓带着这东西在床上歇了三天,等到江老拎着小药箱上门的时候,段以疆才替他解下来。

颈上的皮肉已经被压出浅痕了,他没羞没臊的凑去段以疆面前要亲亲安抚,段以疆气势汹汹的啃上他唇面轻轻一嘬,腮边的红晕一度蔓延到了耳根。

而沈拓则一身红痕斑驳,被扒了衣服按在床里上药也是笑得跟个偷腥的猫一样。

江老眼皮一抬倒是没说什么,他吃过见过,理解小两口玩得疯,而且段以疆还是有数的,至少没让沈拓的腰伤恶化。

但这并不能成为他高抬贵手的理由,他再度冷哼出声掏出一卷银针,手起针落,下针如飞,三下两下就将沈拓扎成了刺猬。

沈拓这次腰伤给段以疆提了个醒,但凡中午能腾出空来,他总是要回家突击检查一下沈拓穿没穿护具,喝没喝药。

而沈拓大概也是被江老扎乖了,五月末六月初,正是港城雨水多的时候,他天天待在家里开着除湿捂着被子安生养着,难得让人省心。

郑峰的事情由周远和陈戎盯着,段家的势力没有延伸到海外,但旧日的同行还算顾及情意,愿意卖个面子帮把手。

沈拓没闲着,他几次都想跟郑峰取得联系,只是前些时日他们闹得太僵,无论他托谁传信递话,郑峰都没有理会。

裴镇再打来电话那一天,港城下了一场大雨,沈拓浑身上下从骨缝里往外渗着疼,他窝在床里接了电话,瘦削的腕子上还有被热水袋捂出来的红印。

裴镇这回言简意赅直奔主题,沈拓被止痛药弄得脑子发木,他举着手机神思昏沉的听裴镇把一句话说了三遍,才堪堪回过神来。

裴镇的线人死了,至少是四天前死的,裴镇找到人的时候,尸体已经发臭腐烂了。

而就在昨天那个线人还替裴镇传回了消息,说是郑峰还没有离开A国。

周远的电话紧跟其后,沈拓一边起身一边切换通话,素来行事沉稳的周远难得有些慌张,他听完周远的电话就立刻踩上拖鞋抓过外套往楼下走,而裴镇还在线上咬牙切齿的冲他嚷嚷,他歪过脑袋将手机拿远,纤长的眼睫稍有一颤,便很快恢复如初。

“沈拓!你别搀和!你听见没有!你他妈别跟着——”

“行了,裴队,是不是郑哥干得还没准呢。你那线人欠着别人货钱,指不定是谁做掉的。”

“沈拓——!”

沈拓不太耐烦的扔下了手机,裴镇还在那头喋喋不休,但他毫无兴趣。

鞋柜里放刀的暗格已经落了厚厚的积灰,这是他自己闲着没事装得东西,段以疆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还藏了两把凶器。

窄刃的战术刀可以收进大衣的衣袖,沈拓是比较喜欢冷兵器的,这玩意不会卡壳出错,不会让他在关键时刻把命搭进去。

他揣上刀下楼出门,在路口叫了辆出租车去码头的客运站,老实巴交的司机同他寒暄搭话,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偶尔还会转头看看窗外渐趋稀疏雨幕。

周远在电话里说得东西和裴镇类似,无外乎是盯着郑峰的人被做掉了,这两日传回的消息都是假的,而郑峰早在前日就重做了假身份回来,其中机票船票都有,全是在今天抵达港城。

沈拓越发觉得这几年的他记忆不够好了,他都忘了今天是郑峰恋人的忌日,那年也是这么大的雨,他看着郑峰抱着女孩的尸首一步步穿过长街,血混着雨水晕染漫开,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顾安平是不可能选择坐飞机逃回来的,他当年差点被郑峰追杀到精神失常,连封闭的房间都不敢久待,再者客机上连个逃命的出路都没有。

沈拓盯准了码头,他知道郑峰肯定会在今天动手,这就像是来自猎手的提前告知,以郑峰的心性,恐怕就是要顾安平心存侥幸的逃难回国。

客船与货船接连驶进雨后的码头,沈拓在货轮专用的码头付钱下车,重新稳下心的周远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压低帽檐冲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暂时一切正常。

港城的水路还是很繁忙的,商贩沿街叫卖,路人行色匆匆,港城至今还是有人力运输,从下船口送到车上,一天干下来能赚一百块钱,比当年翻了好多倍。

沈拓在卸货的商船上看到了顾安平,时隔数年,已经有些佝偻的顾安平不是当年那个纨绔弟子了,他穿着破旧的背心短裤,手上和脸上蹭着常见的油污,他正满头大汗得扛着一个遮了他半个身子的木头箱子,踏实肯干的动作像极了正常的搬运工人。

瞄具的冷光不是所有人都能注意到的,匆匆搬货的顾安平没有察觉,来往喧闹的路人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