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猫眼 九 [完](第2/3页)
“这得问你自己。”李重棺悄悄把手背到身后,探入口袋里,面不改色道,“大师父是这样教你不成?”
“背弃天道,罔顾纲常!”
“他怎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
“天道可是在您身上阿。”袁渚白忽然出声打断道,“殿下。”
“把您身后的手抽出来,怎么,您当真厌我弃我,要对我下手了?”袁渚白道,“师弟?”
“我师父是如何教我的不重要,你师父又是如何教你的?”
“六艺,道法,卦数,伦常,”袁渚白道,“可曾教过你治国?”
李重棺脸色一变。
“他算尽天机,怎会漏了这一卦。”袁渚白继续道,“你不会都忘了吧?师弟”
“你师父厉害,还是我师父厉害?”
“猜一猜,你如何打得过我呢?”
“岐黄之术,救不了九州的。师弟——”
“让你几分,不要得寸进尺了。”袁渚白掌心聚起一团浊气,说道,“该结束了。”
他慢慢将手扬起。
“是啊,该结束了。”
陆丹笑道。
一瞬间,屋中光芒暗淡了几分,团团聚在猫婆周围的白光倏地散开来,猫婆好像忽然梦醒了似的回过神来,眼中冒出泪水。
“阿郎... ...阿郎... ...”猫婆一声一声地呼唤着,“阿郎... ...”
“阿郎。”
“阿... ...”
她瞪着双眼,没了声息。
死了。
猫婆向前倾倒在地。
后衣领稍稍敞开,露出一道浅浅的发青的缝合痕迹,背上横七竖八地贴了一堆黄色的符纸。
是陆丹刚刚悄悄从李重棺身后的口袋里头摸来的。
这时,屋内墙上悬着的镜中浮现出一个人形,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我在... ...啊... ...”
一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李重棺怀中的陈知喵一下跃起,在半空中幻化回人形。
“陈知南!”
“南哥!”
三日后。
“卤蛋儿,辣椒面哪去了,今天这菜怎么吃起来一点味都没。”陈知南扒了口饭,问道。
吧嗒,瓷碗同木制桌面发出一声轻响,陈知南抬头,是李重棺。
陈知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喊了声泉哥。
他倒是忘了,陆丹已经离开了。
李重棺点点头,沉默地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开始吃饭。
陆丹果然如她所说,此事了结后,便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该结束的不仅仅是猫婆,还有她投胎的妄想。
也许对她来说,真相都不重要了。
“卤蛋儿去哪了?”陈知南看了看李重棺,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李重棺答,“陆家祖宅,也没准满世界乱晃。”
孤魂野鬼一个,去哪儿都一样了。
李重棺没有告诉陈知南,陆丹口中“在他那儿的东西”,是卷残缺不全的《推背图》。
陈知南也没有再向李重棺说明,他如何见到了陈旭,又如何算得到了“神机子”。
他们极为默契地向对方保住了自己的秘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只享受着当下颇有些尴尬意味的宁静,等待着下一桩神神鬼鬼的事情闯进他们的生活。
却不知“真相”这种东西,生来就该是要被揭开被撕裂的。
翟生最后还是死了,无力回天。翟子郁亲自来山城接的他,见面第一件事是甩了一纸包到李重棺脸上,质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就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重棺的脸色无比的差,陈知南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个态度对李重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轻声叫了一句:“泉哥。”
“没事。”李重棺说完,就自顾自上楼去了。
一卷推背图分了五份,现在三份在他的手上。
不厚的几张纸,扛在肩上是责任,端在心里是命运。
他依旧一个人独自背负。
热汤居的屋子被杨家盘下来了,借前些日子猫婆一事,杨有云在杨家算了半个管事儿,现除了处理些许事物,便整日赖在小泉堂,算计着怎么靠那热汤居捞一笔。
“闹鬼的屋子阴气重,就你们心大才给盘了。”李重棺称了二两半夏,道,“搁谁谁不要的破地儿,捞什么捞。”
杨有云顺手捞了陈知南盘里包子来吃,道:“钱不好赚咯,这月又‘进去’俩‘赔了’仨,现在只想往正道上走... ...那什么,为了社会/主义新中/国与人民的福祉。”
“办学没前途,做生意吧,”陈知南建议道,“以后就是杨老板了,为国家为人民创造财富。”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杨有云点点头,道,“改天同家里人商量一下。”
李重棺刚要评价,却被杨有云截住话头,道:“泉哥,您还欠我一顿串串。”
“什么时候的事?”陈知南接话道,“算我一个,泉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