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第2/2页)

依附温轶的门人当即反驳,争执几番未果就退朝。

这件事每日都会议上一次,温轶想要贤名,做事不敢太过独断,一直隐忍,恰好让小皇帝得利。

温轶要面子,她就给。

争执一月后,至夏末时枢密副使苏文孝提议安时舟,一番争论后,就定了下来。

这不是最初讨论的人选,也无人再有时间反驳,首辅爱颜面,见赵攸点头,他欲反驳,就见小皇帝吩咐退朝。

此事就这么定了。他甚为恼怒,朝后找苏文孝质问。

两人私交多年,关系也算融洽,苏文孝只道:“安时舟为人孤傲,不会与季荀同流,首辅不必担心,教些诗词歌赋,您担心什么?再者听说陈太妃霸权不放,伤了皇后颜面,也是在打您的脸。”

苏文孝不知内情,温轶当他误会了陈氏,就点头:“我知晓,其实太傅更合适的人选是你。”

“我脾气不好,教不了小皇帝。”苏文孝懒散道一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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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福宁殿的小皇帝,如何也想不通皇后是如何成事的。大婚一个月,她对皇后十分好奇,神秘且亦正亦邪。

她得了新太傅,心里很欢喜,也不会得意忘形,还是需去问问皇后事情始末。她要看清自己身处的局势。

赵攸白日里看了几封请安的奏本,辞藻平常,看过几遍她自己都会了,需想想如何看到奏本。

用过晚膳后,她带着人大步走去华殿。宫廷恢弘,在前几代帝王时不断修建宫殿享乐,亭台楼阁、堂斋轩观,星罗密布。

这些都不是最好的地方,帝王将银子都花在了园囿上。临安城地界好,山清水秀,宫中修建了许多供人娱乐的场所,赵攸从未曾去过,一是无心,二是不知与谁同去。一人过去,如同在观画,寂寞无趣。

她正是活泼的年龄,走路很快,无心看这些景致,将后面跟随的宫人远远甩去。

皇后的华殿不见奢靡,恢弘外添了些许书香气息。皇帝多日不曾进来过,陡然一见后略有些吃惊,皇后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惯会忽悠人的。

忽悠人的皇后执书坐在案后,见到皇帝大步走近也没有觉得奇怪,她若不来反觉得哪里不对。皇后将书放下,几步行至皇帝身前,凝视她晶莹的面孔:“陛下怎地过来了?”

赵攸没有回复,她疑惑不解,心想她与皇后不过是一副棋子的交易,皇后未必实言相告。

她觉得自己不该过来,顿觉懊恼。

小皇帝眉眼耷拉下来了,坐下来时脊背弯了弯,皇后知晓是何事,也不去问清楚,只道:“陛下可要留宿华殿?”

有些事此时不好说,入夜后,就可细细说明。

赵攸没有拒绝,她未曾想明白的事,不问一问,心中也觉得疑惑,再者她想知晓近日枢密副使为何会替她说话?

她虽是傀儡,也明枢密副使苏文孝是首辅至交,两人幼时便交好,如何就使唤得动他?

再者她心里有不好的想法,是不是皇后与温轶做局,故意诱她?

小皇帝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应下来,今晚留宿华殿。

皇后命人去安排,回去后见小皇帝坐得笔直,姿态带着几分肃然,她笑道:“陛下,这不是崇政殿,别这么紧张。”

赵攸点点头,态度也算好了些许,皇后很满意。

入夜后,赵攸并没有急着去问,自己盘膝坐在床榻内侧,眼中疑惑都掩藏去,盯着皇后看了许久。

皇后入睡不喜将烛火全灭,留上几盏,又恐小皇帝不适,就只留下榻前一盏。

视线昏暗后,周遭寂静,皇后方道:“陛下今日为太傅一事而来?”

她眉梢微微扬起,笑意温然。赵攸见后,不由想起洞房那夜也是如此,她闹着要走,皇后才冷言冷语,甚至捏碎杯盏来恐吓她。

“我想知晓皇后如何办到的。”赵攸点点头。

她难得的诚恳,皇后见后回身将床侧的纱幔放下,而后凑到小皇帝的眼下,素白的指尖抚上她嫣红的唇角,笑道:“你我不过是一场交易,我得玉棋,你得太傅,我并没有职责要告你来龙去脉。”

随着她的指尖抚上,小皇帝眼睫发颤,心跳骤然加剧。她想知内情,就不能惹恼皇后,便道:“你想要何物,我若有,必会给你。”

昏暗的床笫间,这句话容易让人往坏处想。皇后失笑,指腹在小皇帝下颚处细腻的肌肤上摩挲,声音带着几分魅惑:“陛下可曾记得上次说臣妾不要脸?”

赵攸:“……”这是要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