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第3/4页)
“你也会?”赵攸惊喜,忙从一旁的小几上找出刻刀给递了过去。
兔子刻得生动,就是木头没有打滑后,有些碎屑夹在里面,皇后往一侧挪了挪。小心地用刻刀慢慢刮去。
皇后刻得用心,赵攸看得仔细,两人屏息凝神,殿内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忽而有人过来禀告,道:“陛下,贵妃在外面求见。”
声音入耳,惊得皇后刀片滑向指尖,恰好划破一道口子。赵攸一惊,忙按住了流血的伤口,不悦地对外道:“让她回去,无事不要踏出殿门。”
宫人诺了一声后,就小跑着出去传话。
殿外的季贵妃咬牙切齿地恨,却又无可奈何,她忍了又忍后,怨恨地朝殿内看了一眼,转身去慈宁殿找陈太妃。
皇后划破了指尖,大颗的血珠子渗出,赵攸心中埋怨季贵妃,嘀咕几句后亲自给皇后上药。皇后自己没有觉得大碍,上过药后就见赵攸自己在打磨那只兔子。
赵攸磨了几下后,才道:“皇后,我们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皇后顶的是温瑾的名字,让她心中总觉得哪里不舒服,总担心有人将这件事揭露出来,将皇后陷于危险境地。
“眼下也好。”皇后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起身回华殿打理药草。
赵攸一路屁颠屁颠地跟过,路过庭院的时候不忘把兔子也给抱着。
出了福宁殿后,赵攸揪着兔子耳朵,手感很好,多摸两下,扭头看着皇后阳光下几近透明的肌肤,伸手也想去摸摸。
手刚伸到半路上就觉得这样不好,大庭广众不好动手动脚,就尴尬地收了回去。
走到半路上遇到慈宁殿的内侍,上前行礼道:“皇后,太妃宫中事务有些不明,想请您过去商议。”
赵攸看了一眼,继续摸着兔子皮毛,冷冷道:“事务不明就让宫人去打理,皇后又非闲人,跟着你们太妃后面转?”
内侍被说得腰深深弯了下去,笑说:“陛下说笑了,太妃想着与皇后旧日也曾亲近,故而才敢劳烦。”
说到底是要见一面。皇后接过赵攸手里的兔子,眸色不明,回道:“可,待我回去更衣。”
内侍达到目的后就行礼退下。
赵攸气鼓鼓道:“你去那里做什么,指不定人家下了套子等你去钻,你怎么傻乎乎地送上门。”
皇后莞尔:“总要面对的,我也很想知晓陈氏的底牌是什么。”
赵攸也没再劝,不情不愿地跟着皇后回华殿。皇后去慈宁殿商议宫务,她不好跟着过去,就躺在软塌上玩着兔子,时不时地向内殿更衣的人那里看一眼。
她在外向里面喊话道:“穿红色的。”
皇后不理她,天天嚷着穿红色的,也不知脑子里想什么,她换一身青色的裙裳走了出来。
赵攸不满意,摇首道:“不好看,去换。”
“这是你送来的,既然不好看又为何送来?”皇后瞥她一眼,戳破她的小心思,都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小皇帝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上下看了一眼后道:“也很好看,皇后穿什么都很好看。”
嘴甜了。
“你若无事就在殿内帮我将账本看看。”皇后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淡淡吩咐道。
赵攸不乐意,道:“你且看看你自己,整日不是看账本就是去玩你的草,与她们相处的时间都比我多,不看。”
听着不甘心的抗议,皇后回身正视她:“这是你的后宫,你若将那些女人都赶出去,哪里就会有这么多支出,整日里不是衣裳就是首饰,这是谁的错?”
“那、那也不是我的错,是、是你爹的错,没事谁让他塞这么多女人进宫的,还说什么平衡之策,将季贵妃送进来,都是你爹的错。”赵攸支吾半天后想到了理由,将黑锅丢给了温轶。
皇后也是被她的强词夺理说的一怔,眸色流转后方道:“那你现在可以赶出去的。”
“我、我哪有本事赶出去。”赵攸被戳到痛处,抬首看了一眼书案上的账簿,不甘心道:“那你去就是了,我给你看看。”
她委屈又不情愿,如今的处境都是艰难的,好不容易掌控了内廷,外朝那里恐怕还需一段时间。皇后看过一眼后就想起陈柏,前世也不知温瑾用了什么手段竟说服了他。
如今要想与温轶正面抗衡,还需陈柏的支持。
苏文孝那里怕是挡不多久,他一而再的暗中帮助赵攸,甚至在处置温瑾一事上正面出手,温轶心中多少有了疑惑。一旦被发现了,事情就变得艰难。
季荀那处是指望不上了,前世里皇帝死后,他就带着兵马跑了,这次已然不可信。
这些事情赵攸是不知道的,心里对季荀还有些希望的。她回身看着坐在榻上揪着兔子耳朵的赵攸,下意识提醒道:“季荀那处莫要再指望了,如有必要让旁人代替他,先夺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