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毕竟他们两个几乎做的是同样的事,傅重明自己却高居榜首。
路怀星笑了笑:“只是因为我没有观众缘吧。”
他的笑容温和疏离,傅重明凝视着他嘴角的弧度,却忽然觉得不笑的他更容易接近,那个青年满身戾气在暴风雪中纵火,耀眼夺目,像一把出鞘的刀,远比防卫官制服上的太阳纹还要璀璨。
可现在他又像是重新提着刀退到几万光年外,让人看不透,也不好接近。
“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选手了,换做其他人,这个结果怕是觉得天都塌了。”傅重明将视线转移到路怀星胸口的灰色标志,“你昏迷了六年?意识全无,一点外界的事儿都感知不到的那种?”
傅重明觉得只有六年彻底无知无觉、对比赛的危险真的一无所知,才能做到路怀星这么处变不惊。
否则,他真的不在乎生死吗?
路怀星轻轻点头:“六年三个月又二十一天。我没想过还能睁开眼睛。”
无知无觉的六年对他来说只是短暂一息,再醒来,世界天翻地覆。
“不过,睁眼看见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好一点。”他又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傅重明胸口的太阳纹,“虽然多了个莫名的危险比赛,但起码我没看见地球直接被炸个对穿。”
傅重明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听到路怀星语气森然地低声说:“我很意外,它们敢让我活下来。”
报到没什么新意,但搬宿舍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这里的寝室是三人间,罗小北很不幸,和文诤远还有那个秃顶男人一间,但更难的是秦爱爱,她和路怀星、傅重明在一间。
秦爱爱始终完美的偶像笑脸终于龟裂:“我为什么住男寝?”
“因为在ABO世界里,我们同性,都是Omega。”罗小北说。
“比赛里幸存更重要,我就当近距离欣赏帅哥。”秦爱爱乐天知命。
分了房间,简单铺个床又吃了晚饭,选手就都回到了屋里。他们全程严阵以待,时刻提防可能发生的危险,但一直到凌晨两点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这就是个普通的新学期第一天。
傅重明去最后检查了一遍各房间的选手,回来时看到路怀星安静地侧躺着,呼吸平缓,似乎已经陷入恬淡的梦乡,再隔壁的秦爱爱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月光透过窗纱,清浅柔和,于是不知不觉,傅重明也睡着了。
他是在一阵腹痛中醒来的。
不只是他,几乎每个选手都面色惨白地坐起来,借着清晨的晨光低头看着肚皮。
本身没肚腩的话,肚子弧度的变化会非常明显,秦爱爱的偶像身材只睡了一觉就变成了微胖女孩,此刻花容失色。
没等秦爱爱说什么,只听走廊里传来一声大吼:
“傅长官救命啊——”
路怀星猛然跳下床开门冲了出去,罗小北喊得太惨,傅重明也不敢怠慢,对秦爱爱说了句你不要乱跑,就跟上去率先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门。
他们进门就看见文诤远举着一把刀,罗小北正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涕泗横流,秃头男似乎把自己锁在了浴室不敢出来。
“你做什么!”傅重明低喝。
罗小北惊喜:“啊,快救命,这个疯子想切腹自杀!”
文诤远气急败坏:“切什么腹,我把胚胎掏出来看看是什么!”
——这特么听上去比切腹自杀还令罗小北惊恐。
“不不不!虽然这个比赛危机四伏生死难料但你真的不能放弃啊,放弃没有后悔药,坚持住,万一哪天军团找到对付发光大棍子的办法了呢!”罗小北一着急,新的土味别称就溜达出来了。
文诤远气笑了:“我进塔前是搞医学的,我带了止血剂,妊娠初期的胚胎很容易取出!”
罗小北一秒松手,尴尬:“哦……”
路怀星没说什么,拉过寝室里的椅子坐在一边,傅重明也关上门进了屋,文诤远完全不在意有人旁观,当场掀起衣服用牙咬住。他偏瘦,呼吸时能看见起伏的胸骨,小腹却显得有点圆润,明显比昨天高两厘米。
他熟练地喷了消毒喷雾,举起手书刀对准腹腔,但忽然间,他脸色大变,稳定的手痉挛起来,刀啪地一声跌在地上,而他本身也一头栽倒,幸好傅重明与路怀星及时把他接住。
他看上去极为痛苦,微微仰头,颈部绷出嶙峋的筋脉,好半晌他才停止抽搐,汗透重衣地靠着墙坐下。
傅重明沉声道:“寄生体。”
“90%的可能性是寄生生物,50%可能拥有智慧。”文诤远喘息,“当我有危害它生命的举动时,我感觉它似乎对我的脊椎神经注入了某种毒素,使我全身剧痛,肌肉无力,根本无法再动手。”
他又坐了片刻,喝了罗小北递过来的一杯水后,忽然一把抓起刀,直直扎向傅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