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薏儿呆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顺着秋白芍的话说道,“就是呢,她从前是尚书家的千金小姐,后来王爷宠爱她,叫她骄奢惯了,怎么过得了现在的落魄日子。必然是清莹仗着王妃心善,还让王妃把她当做小公主似的供呢。”
“我说也是,不就是一个小姑娘的吃穿而已么,哪里用得着秋石天天给她递包裹,想来梅姐姐送去的十有八.九都被她浪费了。这可不行,梅姐姐自己也是要过日子的,海棠阁那么大的开销,她身为王妃还得对外应酬,哪禁得住再养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秋白芍勾唇,往前踏了两步,那张脸在昏暗中显得张扬妩媚。
她抬了抬手,让薏儿靠近自己,“你去……替梅姐姐除了这个祸患。”
薏儿听完,低头应是,“奴婢这就去办。”
她往后门去了,秋白芍站在原地,又瞥了眼清莹所处的方向。
户部尚书的女儿、京城里有名的才女、梅姐姐的故交……这几条加在一起,怎么就那么让她喜欢不起来。
她又看了几眼,片刻,才娉婷地继续朝自己的院子而去。
白芍院,尉迟砺已然久等。
他见秋白芍回来,半是欢喜半是无奈,“你如今是巴不得住在海棠阁了?我瞧着你对王妃比对我都上心,到底她是你夫君还是我是?”
秋白芍心口一紧,接着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笑着回应,“可被王爷说中了,梅姐姐若是男子,芍儿必定倾心与她了。”
尉迟砺失笑,他招秋白芍过来,抱在怀里捏了捏鼻子,“那现在两个夫君都伴在你身边,你倒是该乐坏了。”
“王爷不也有那么多佳人作伴么。”秋白芍鼓着脸颊,佯装不悦,“您有那么多美人儿,芍儿给自己再找个夫君又算得了什么?”
“好你个小丫头。”尉迟砺笑了出声,“野心倒是不小。”
秋白芍跟着笑闹,十足的说笑模样,以至于尉迟砺万万没有想到,怀里女子的玩笑话无一句不真。
那不是假话,不过是被嬉笑粉饰了认真,才叫人无法辨别。
亦或许他也从未想过去辨别。尉迟砺是王爷,是高高在上的龙子,没有道理让龙低下尊贵的头颅去了解一个小女儿的心思。
玩笑了一会儿,尉迟砺说起了正事,“明日就是老六的生辰,你都打点好了么?”
“是,礼单已经给梅姐姐过目了,都搁在东边的厢房里,明日一早跟着队伍一块儿送去。”
“好。”尉迟砺颔首,轻啧一声,“其实那种场合应该让梅洛去的,叫你代她受罪了。”
“能随着王爷出门,是美差才对,怎么会是受罪?”秋白芍嘴上说着,心里也有些惶惶。梅姐姐上个月推脱的这份差事,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心转意。
梅姐姐她自入府以来,除了头一天和尉迟砺进宫,旁的竟然再未露过面,一直都在称病。长此以往,恐有非议。给皇室开枝散叶,健康是头一位啊,外界会允许一个无所出的病秧子王妃存在多久?
“也好,”尉迟砺伸手,与她十指相扣,“你进府这么久了,我也该带你出去见见人。”
他到底还是意属秋白芍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用完晚膳不久便歇了。六王爷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外祖权重,如今皇帝又年老,于是这场生辰便显得意味深长,翌日天一亮尉迟砺便带着秋白芍早早地去了。
寿辰之上热闹隆重自不必说,秋白芍在席间坐着,见六王爷身侧的女子面生,并不是他唯一的侧王妃,于是有些好奇。
回去的路上她顺口问了一句尉迟砺,“今日怎么不见六王妃?”
“听说是小产之后身子不适,已经半个月没有下榻了。”尉迟砺道。
“那六王爷今日带的姑娘是新的侍妾么?”可她没听说六王府嘴角办过什么喜事,否则秋白芍此前管着王府,应当出一份礼才对。
尉迟砺意味不明地勾唇,“侍妾?区区一个侍妾怎么能叫他牵肠挂肚。玖儿是专门伺候他笔墨的丫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古籍史典,称得上是博古通今。”
这幅神态语气让秋白芍愣了愣,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秘辛,于是就此打住,把话往回引。
“王爷倒是对那个丫鬟了解不少。”她故作生气,“是了,人家饱读诗书的,哪像芍儿什么都不会,连字都不会写。”
熟料尉迟砺却毫不遮掩,直截了当地道出了其中曲折,“你不必吃她的醋,她不过是我放在老六身边的一枚棋子,如今是书房里的丫头,等六王妃病逝,她便能取而代之。”他说罢,抚了抚秋白芍的鬓发,眉眼温柔,“你不同,你是未来的国母,别跟一个下人置气。”
秋白芍眼眸微睁,她惴惴地望着尉迟砺,半晌才小声道,“王爷不该同芍儿说这些的。”这是关乎胜败的大事,她本不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