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页)
她固来记性好,看过就不会忘,元乔不拘束她,甚至问她有不懂之处,若不懂,还会给她解释一番。
朝中之事,她知晓不多,早些年跟在先帝身后,隐隐听到些许,但看过奏疏上的批注,她感知元乔的处事方式与先帝不同。
先帝仁而睿智,行事多缓和,元乔不同,不仅肉眼可见的霸道,就连字里行间也是如此。
元莞感叹,秉承先帝旨意行事,风格竟差了这么多。作为皇帝,她不喜欢这样的朝臣,但作为朝臣,对这样的摄政大臣,也会心存恐惧,不敢心生悖逆。
元乔的心机,深不可测,太后必然是比不过的。
相处几日,元乔对殿前司并没有太多的想法,甚至提都不提,好似殿前司指挥使没有犯错,依旧在其位。
她沉稳而内敛,元莞焦躁,渐渐地也安静下来,令孤鹜小心行事。
两人虽处一室,而心思不同,元乔不知怎地,变得极有耐心,凡事都会同元莞解释,润物细无声,元莞心里的疑惑也淡去了。
觊觎她的心思,反而加深了,或许那股想法根深蒂固,元乔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只是‘友’字多含义,她想的却是最亲密的友人……她凝视手中一则地方贪污的奏疏,大宋朝臣多科举出身,朝臣也因此而骄傲,两府宰执都是先帝年间的状元,科举贪污成了最大的贪污案。
可地方的贪污,又与科举有何关系。
她不懂,望向元乔。元乔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粗略扫过一眼,道:“科举在地方举行会试,中举者才能入京参加科考,一层层往上考。地方名额不多,文采低者贿赂考官,并非稀奇事。”
殿内置一案,元乔坐于案后,元莞时而看一眼,在案旁磨蹭不走,见到什么就多问一句。元乔似是心情不错,有问必答,使得元莞胆子大了些,命人搬了凳子过来,与她做在一起。
皇帝虚心请教,元乔哪里能赶人走,扶着她坐下,奏疏也随她去看了。
元莞心思正派,言语也是再三斟酌,免得再将人气走。她如今下定决心,让元乔成为‘友人’,就不能拿话气她。
她听闻解释,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往下去想:“可来京参加科举,若无文采,还是不行,岂非糟蹋银子。”
元乔目露欣慰,淡笑摇首:“科考之路并非一蹴而就,走一步是一步,有了京试名额,举子在身,总比白身的好。陛下行事,也是一步步而来,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而非直接跃上云端。”
元莞明白过来,颔首道:“会试贿赂,那此人入临安城,岂非还会接着贿赂考官?”
元乔笑了笑,知微见著,陛下想得很深,点头赞同:“确实有可能,但眼下揭露出来,就断了机会,不过不能因此松懈,科举一事甚为重要。”
“朕记得先帝当年曾令苏闻为主考官,他后得了不少学子,如今朝堂上都有不少他的学生。大长公主为何不招揽?”元莞问得认真,心思通透。
元乔唇角微微勾勒,温声道:“我并没有苏相的文采。”
这是自谦的说法,元莞是不信的,大宋朝堂上女官甚少,元乔是以皇家公主的身份摄政,其他人则需慢慢通过科举考上的。可那些文人毛病多,不愿见女子占据朝堂,科举几乎就是男子的天下,女子熬出来的几乎没有。
想来元乔不是不愿,而是此举会引起其他学子的不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抬首去看,元乔垂眸,修长微卷的羽睫掩盖住眸色,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午后时间好过,秋日里的天气凉爽,昨日下过一回雨,冷意袭人,太医请皇帝莫要出殿门,免得染了风寒,就更难下药了。
太后忙得不见人,元莞也乐得自在,在元乔身旁蹭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被元乔赶去榻上休息。元乔给她掖好被角,转身才出去。
目光落在方才那道奏疏上,皇帝的话倒也不错,明年就是科考,想必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先帝年间发生过此类似的事,牵扯甚广。
思虑一阵后,陈砚求见,两人去廊下说话。
陈砚还在查皇帝的身世,元乔不放心旧日事。太后对皇帝并非是不关心,像是视为棋子,利用她一步步占权,皇帝也表现出抵制之意。
照顾皇帝这几日,太后来看皇帝的次数不多,每日会令宫人来请安。可宫人与太后本人亲来,又是不一般的。
她有些怀疑,皇帝非太后亲生。
前朝后苑里发生不少夺子的事,高位者无子,令地位低下的后妃怀孕,而后在生产之际夺来,伪装成是自己亲生,瞒天过海。
陈砚道:“臣查出些异像,太后服用药丸,身散香气,只是这类药丸服用过度,就无法孕育子嗣。”
“那当年孩子从哪里来的?”元乔并未有太多的震惊,但看太后的态度,就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