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过继(第3/4页)

翌日便有不少人附和此事,言明无子嗣的后果,豫王也巴巴地入宫,询问此事。

豫王膝下子嗣多,与皇帝血脉也亲近,过继是最好的选择。他势在必得,眼中皆是得意,好心劝元乔:“陛下该想清楚,你与臣比起旁人亲近许多,臣膝下的孩子也甚是听话,自会认你为母,好好孝顺。”

元乔掀了掀眼皮,道:“那名提及此事的朝臣是你引导的?”

豫王不耐烦,只想促成此事,“陛下问此事也无用,你只说是否过继臣的孩子?”

“豫王想得过早,我并未应承此事,且还早,你有些急躁了。”元乔不答应此事,心中对豫王的愚蠢感到无奈,群臣还未商议何人,他就迫不及待地来逼迫,显然是被他人引诱,分不清眼前的局势,做了挡箭牌。

元乔不应,豫王恼了:“怎地,你要过继其他藩王的子嗣?”

“朕无此意。”元乔蕴怒间换了自称,登基后还是第一次称朕,她对元莞有愧,自是无奈之事,总觉得自己不配为帝,与从前一样,替先帝守着江山罢了。

元乔居高位多年,一言一行都带着威仪,怒气下更让人不敢对视,就连豫王也为其所摄,不敢再言,说了几句威胁的话后,退出垂拱殿。

豫王每次入殿都没有好事,守在殿外的孤鹜同样不明元乔为何对豫王这般忍让,看着豫王离去的身影,他多心,令人跟过去看看。

那名朝臣不知是谁的人,元乔不知是不是元莞所为,思来想去,让人将元莞请来福宁殿。

平常都是她去福宁殿,自那日答应元莞不再去后,只能将人找来。

好在元莞并没有拒绝,跟着孤鹜出福宁殿,她选在将人请去升平楼,不敢在垂拱殿里说话。

升平楼两年多未曾设宴,虽说一尘不染,依旧缺了几分人气。元莞不知情,只当踏入寻常宫殿,见到元乔后,按照礼数揖礼。

殿内没有宫人在,元乔见她揖礼,心中亦是不好受,避开她的礼,走至一侧,示意她坐下,先道:“中书内赵仪是否是你的人?”

“曾经是,如孤鹜一样。”元莞道。

朝臣都与孤鹜一眼,先侍奉元莞,而后跟随元乔。

“我并非是此意。”元乔解释,赵仪背后是谁,尚未查清,还需过几日才知,皇城司对赵仪的了解还停留在元莞为帝时,由她一手提拔上来。

“他提议过继宗室子,引起一番波动。”

“陛下之意是我所为?”元莞抬眸,眼神添就一抹犀利,看得元乔理屈,“我并非是此意,若并非是你,我便可直接去查。”

元莞阔别朝堂两年,这些年除去大事外,也没有在意过,陡然问起不知名的朝臣,先是认真去想了想,不愿在政事与元乔置气,坦率道:“赵仪之前是刘氏的人,而后投靠我,也是我一手提拔的,至于此事为谁办事,我也不知。”

刘氏同元莞一样,在废帝结束后,就沉寂下来,元乔日夜忙碌,心力交瘁,险些忘了刘氏。她得到答案后,顿时明白过来,道:“既然出来了,不如晚些再回去。”

“不必了,无事我回殿。”元莞不想同她多待一刻,起身就走,元乔拘谨须臾,而后拉住她:“元莞,我们聊聊,可好?”

“陛下政事要紧,莫要耽误时间,免得贻误大事,到时你心中有愧,又得自责对不起先帝。”元莞避开她的手,往一侧站了站,眼神落在殿外的虚空中。

有时嘲讽成了习惯,就不再伤人。元乔微微一笑,温声开口:“之前你曾将我看得比政事还重要,我当你是荒唐。”

元莞不知她什么意思,静心下来听她说。

“元莞,我想过你若没有子嗣,作一勤勉的皇帝,过继宗室子为储君也可。可后来我害怕,你会有子嗣,到时血脉混淆,于大宋不利。我便迟疑了,要想平静地解决此事,唯有让太后亲自承认你的血脉有假,才可将影响减低到最小。我想了很久,忘了你忌恨太后,亦忘了我对你的好,就等同是在麻痹你。”

元乔性子凉薄,一番话说下来很是不易,元莞面无表情,她心中一揪,疼得厉害,面色依旧淡然:“我送你那对傀儡娃娃,便想告诉你,你并非是傀儡、你、你若不为帝,我可带你去公主府,待新帝亲政后,我亦可带你去封地。”

带你去封地……这句承诺听着很暖心,可元莞已然麻木了,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剖析无动于衷,语气不似她柔和,而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新帝亲政?你以为是个人都同我这样,对你心生欢喜?对你的压制毫无芥蒂?对你的掌权而不在意,对你死心塌地?”

“你更莫要忘了元淮父亲的爵位是被先帝废弃的,如今你却将他过继给先帝,九泉之下就不怕先帝厌恶吗?”元莞毫不留情地揭破元乔所想,她杀元淮,一是逼元乔自立,二则也是为大局所想,元淮不可信。